吴三眼睛往司文勉腿上一瞥,和蔼地冲安东明微笑:“现在你把他打坏了,再还回去,司远阳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吧……可我不大介意的,只要折个价儿,我就买了。”他往榻上一坐,笃定泰山地望着对方:“不如转让给我,如何啊?”
安东明看看他,又看看司文勉,突然发笑:“吴三,你想得倒好,只是我不卖,卖也不卖给你——”
吴三听了这话,一手指着司文勉,定定地朝安东明展露笑容:“老安,你以为他真值钱?你这两年身体不好,没想到消息也不灵通了,我告诉你听,他根本不是司远阳的亲儿子,你指望司远阳会出大价钱来救他?”
安东明背脊上冰冰凉凉出了一层汗,将手枪下移,望人质的尾椎骨上顶了一记:“我知道他不是司远阳的儿子,而且我知道,司远阳跟你一样喜欢玩他的屁股。”
吴三摸着下巴笑个不停:“好好,老安,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肯把他卖给我呢?他被你打坏了腿,我肯要他,司远阳就未必了,到时候你不但买卖做不成,司远阳反要追究你毁坏东西的责任,那你就血本无归啦老安。”
司文勉脸上冷汗淋漓,强挣着插话:“老安,你别信他,把我交到外面我爸爸手里,他会保你安全,绝不会为难你。否则外面这么多人,你也是逃不掉的,我们至多同归于尽——”
吴三朗笑起来:“老安,你聪明一世,怎么到头来被他几句话蒙住了?你听他扯天扯地地乱讲,外面哪有人,我一路进来鬼影都没有一个!”
安东明变色,反手去揪司文勉的头发:“你说有一个警卫连和亲卫队?!”
司文勉痛叫:“是有,就在外面,你别听他胡说,他骗你!”
吴三笑得合不拢嘴:“老安啊老安,我看你是打吗啡打坏了脑子,司远阳手底下警卫连有多少号人?你算算,你安公馆周围蹲不蹲得下这许多人?再说,这么一大队人马跑来,你就是个聋子也该听见动静了!别说警卫连、亲卫队,就连司远阳本人都不见影呢!文勉,你是从哪里凭空调来这么多天兵天将啊?”
安东明恍然大悟,什么人马、什么司远阳,都他妈不存在!自己这是被唬住了!说话间,他拽起司文勉的脑袋发疯似的往墙上撞,直撞得头破血流。接着,只见他粗重地喘着气,脸上冷汗涔涔,开始哈欠连天地颤抖起来。
吴三一见他这个样子,摩拳擦掌地踱步过来:“老安,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啊,我扶你到榻上歇会儿?”
安东明把枪口转向他,死死地瞪着他:“别过来!”
吴三作投降状,笑容满面:“好,老安,别动粗,心平气和。我知道,你想去南洋,我可以送你去——”
安东明冷笑:“你真是有心。”
“只是提前拿了你的钱财,就替你消灾罢了。老安,你防着我,可你只要想一想,你不把他卖给我,还能卖给谁呢?两弊相衡取其轻,司远阳是什么人你比我了解,你可要选好。”
安东明沉吟片刻,拿枪往吴三额头上一推:“既然你说外面没有司远阳,那他必在别处。你走过去打电话,把他给我找出来,我要和他通话。”
吴三双手放在脑后,仿佛无奈:“老安你还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