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倚在门框上想入非非,最后站得冷了,不得不转身进屋,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司德勖逗完孩子从卧房里出来,见太太恹恹懒懒地走进来,以为她为了今天摆出一桌像样的晚饭而劳累,不由很感愧疚:“月雯,你累不累?早点去休息吧。”
王小姐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累。”
司德勖想夸奖她,逗她开心,又不敢借自己的嘴,只说:“今天文勉又和我说你做的饭菜好吃,说你把这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呵呵,这孩子皮,嘴巴甜,还说你瞧着越来越有风韵了——和我开大玩笑呢。”
王小姐忽然冷笑起来:“哼,他会这么说?我又老又丑,是你的管家婆子!我早该去躲起来,给外人看见我,你也不怕丢尽了脸!”
司德勖不明白太太为何突然大发牢骚,连忙抚慰道:“你哪里又老又丑?胡说!你只是瘦,你瞧你,太辛苦,整整瘦掉一大圈,脸上都不丰润了。”
王小姐笑得更冷:“我瘦掉就瘦掉,我要好看做什么?”说完就回房了。
司德勖心里诧异一阵,洗漱后就去看儿子。他满心的慈爱,在婴儿床前猫着腰,嘻嘻哈哈地逗弄孩子,心里幸福得简直要淌出水来。他感激太太为自己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这不仅算是他尽到了作为司家长子的责任,更是他人生里最大的幸运。他对自己说,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自己永远对她好。
逗弄了一阵,只听床上的王小姐翻了个声,带些烦躁地说:“别弄他了,快睡吧。”
司德勖总觉得太太不像自己这样爱孩子,总是淡淡的,没有初为人母的欢愉。他掀开被子躺到了王小姐旁边,小心地翻了个身,拉上了台灯。
黑暗的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丝毫不寻常的响动——夜夜都是如此。
午夜梦回,王小姐借着黯淡的月光看着枕边的人,悲凉像潮水一样一阵阵从心里涌上来。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还是个少女,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和司文勉亲吻纠缠……
梦是荒唐的,自己早已不是少女。可自己也不老啊,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过着今天这样的生活了呢?
父亲王广海老谋深算了一生,末了醉醺醺地在街上被人一枪开了瓢,死了。她早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父亲一死,她彻底的无家可归。照理说她只有司德勖这一个家,可为什么自己不能全心全意地爱它呢?
也许自己当初嫁给司德勖就是个错误。不,更早,她结识司家两兄弟就是个错误。司、王两家水火不容,自己却硬要飞蛾扑火,傻不傻呢?
她看着丈夫熟睡的侧影,不能否认,丈夫也是英俊的,而且温淡儒雅,体贴温柔。她不由为自己刚才的梦而感到一阵羞愧。司德勖什么都好,却不能给她基本的婚姻生活和最原始的快乐,自己做那样出格的梦,不是因为堕落,只是因为渴望啊。
王小姐想,一个女人过着这样的夫妻生活,不满也是应当的,这样的妻子,做了这样的梦,不能说她对不起丈夫。——应该说是丈夫对不起她。
司文勉离开兄长家后,跑到路旁店里打了个电话。在确定高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