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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怪 戎马一生 1701 字 7个月前

,正是福伯的独生儿子华汉生。这华汉生,司远阳出资供他读大学,可他读了一年就再不肯去,宁可回来做人仆役。他老爹为此天天看他不顺眼,骂他没有出息、奴才命,得空就要手痒抽他一顿。

他身上带着一种朴野的斯文、本真的鲁莽,可笑又可爱。对着司文勉一正色,他说道:“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呢?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家里出大事啦!你下午又跑出去了?诶,你你,怎么说你!你晓得不,要是这事儿真压不下去,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卖国是个什么罪你知道吧?!”

“——他在书房里吗?”司文勉从他的话堆中挣扎出来,抢进来一句。

华汉生揪着他:“你可别去,先生在想要紧事呢!”

司文勉道:“我说的也是要紧事!”

华汉生与他辩论许久,发现制止不了他,便连拖带扯地将其弄到了福伯那里,严加看管起来。

司远阳晚饭也没有下来吃,司文勉过了一整晚都没见着父亲的面。他揣着中岛光的话睡了一晚,肚子里像怀了一个鬼胎,越闹越凶。第二天上午他刚起床下楼,就在楼梯上碰见了自己的大哥。

司德勖是一副商人打扮,头戴一顶黑呢帽子,一身长衫,拿着一根手杖,行色匆匆。司文勉一问,才晓得他这是要回上海去。

“爸爸说得对,现在形势太不稳定,不能集体都陷在这里——总之,我先到上海到任,在那边照应,比在这里坐等要好,凡事还有个缓冲。”

他说道这里,又往下走了三步,字句离散得向大轰炸后的市民:“月雯她……已经走了,家里只有你了,你要好好地……怪我,让你胡闹了这么久,没早让你到政界来,不,也不好,只是多牵累你罢了……你要懂事——爸爸。”

司文勉随着他的目光抬头,正见司远阳从上面走下来。

司远阳似乎是一夜未眠,眼眶有些凹下去,使得眉眼的棱角更加分明,瞧着简直像一个笔直高大的外国男人。他见到司德勖,说道:“很好,快些走,记着我昨天跟你说的话。”

司德勖一点头道别,眼中神色动了动,脚上装了弹簧似的决然一转身。贿赂了门岗,扯了个淡,走了。

而这边,司文勉转向司远阳,用一种复杂地眼光盯住对方。他忽然别过眼睛,快步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以巨大的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妈出车祸的时候,致命伤在哪里?”

司远阳坐到了他的正对面,声音低而悦耳:“头部,怎么了?”

“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坐了哪部车?司机是哪个?”

“紫色吧,不记得了,坐了大概是福特,司机已经辞掉了。”

司文勉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那辆车是你的……”

司远阳淡淡道:“那又怎么样呢?”

司文勉忽然恨他,恨他这种镇定与冷静,他双眼泛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你杀了她!”他抖了两抖,扯起嗓子尖叫:“——你是大汉奸!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装!”

司远阳沉默了几秒,低沉地斥责传过来:“你在外面听了谁的胡说了,这种话可以相信吗?你怎么不用用脑子。”他对上司文勉的眼睛,忽然又道:“我是你爸爸,我为什么要杀你妈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