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勉往那沙发上一坐,两条腿顺势就翘到了茶几上。司远阳带点宠溺地望了他:“给你钱是可以的,但你跟我说说,你在外边都做了些什么?”
司文勉不理睬他,双手握在一起,独留两只大拇指互相绕着圈玩。
他架子大,司远阳屈就来接近他:“你在外面都玩些什么?认识了什么朋友?不能说吗?当然,不能说就算了。”
司文勉抽空轻飘飘地掠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么。”
司远阳不说话了,开始写支票给他。
沉默了小半分钟,司远阳忽然笑说:“你老是往外面跑,于我也是有好处的,我也正好卸了做长辈的干系。”
司文勉顺口接道:“也正好可以跑了出去玩。”
司远阳没料到自己的形象如此之差,看了一眼儿子:“可是你大哥前些日子跟我说,你在外面胡闹,你先别说话。你大哥这个人你也很清楚,绝不会空穴来风地捏造你,一定是他真觉得你不好了才会讲你。”他顿了一顿,留下空白让儿子申辩。
司文勉见父亲抬出大哥来教训自己,与那中岛光推销的以华制华策略雷同,意图昭然若揭,便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说的是没错啊,不过那是以他看来嘛!他这个背时的老古董,该找个玻璃房子给他呆起来展览。他不是前几天还要信上帝嘛,该晓得连人都是上帝空穴来风捏着造出来的,他会捏造也一点不稀奇嘛。”
司远阳听闻儿子一张嘴能说会道,都不带打草稿的,心里真是又恨又爱,简直有点想去咬咬对方的嘴唇。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懂的?”
司文勉一撇嘴:“本来就是。”
司远阳笑道:“你怎么把你哥哥说得这么讨厌?”
司文勉两只脚在茶几上模仿钟摆:“他是不好,娶了老婆以后就忘了还有弟弟。”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司德勖来了。他是长衫的简朴打扮,边走进来边说道:“文勉,你这声音够响的啊,一回来就给我戴这种高帽子。”
司文勉笑嘻嘻的,司德勖也不追究,问候了司远阳后在弟弟身边坐下,接着就看到了父亲面前的茶几上一张填好的支票。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父亲未免太纵然弟弟了。
他不好说父亲的不是,只能转过去教训弟弟:“你又要这么多钱去做什么?最近你就太平一点吧,丧礼花销不小,你也不要这样挥霍了。其实钱还在其次,现在你该呆在家里,不求你长斋持素,但你也该好好修身养性,没事听我讲讲经,不要老是出去胡闹。”
他见司文勉不为所动,眼睛粘在那支票上,便很气恼地将那支票一拍:“哎,你听着,你都二十岁啦,收收心了要!那个安东明,吸大烟吸成了那副鬼样子,你乘早不要跟他搅在一起……”
司文勉觉得以自家大哥的形象去评估老安,不过是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