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司公馆张灯结彩,瞧着是喜气洋洋。上下人等也都减少出门,窝在暖烘烘的公馆之中等待新年的到来,唯独司文勉仍是每日早出晚归,丝毫的不得闲。他大哥司德勖见他不到晚上十一二点不晓得要回来,便将他叫到面前训了一顿。司文勉嬉皮笑脸地听了,最后得到了一只提前到来的小红包。随后他正打算要出门,恰在走道中碰到了自己那位深居简出的蓉姨娘,也猢狲出把戏似的耍了一通宝,拜了个早年,便有了第二只红包进账。
司文勉美滋滋地一路跳着踢踏舞出了门,认为家里的热水汀马力那么足,父母那两只红包大可以再焐一焐,以期热胀。每每到了这辞旧迎新之际,他便加倍地要表现出自己那份顽童的特质,所以打开大门后他迎头钻入了呼啸的北风之中,为了冒充为小人国的一员甘愿冷缩。
他来到了安公馆探望安东明,发现对方正老饕似的歪在自家榻上呼噜呼噜地吸大烟,神情十分的迷醉。而司文勉虽然认为安东明一坐就死,正是作死,但因对方释名有功,所以仍是一团和气地说道:“老安,你身子好些了?我先给你拜早年来啦,祝你牛年吉祥!”
安东明见是他这位小后辈,架好了烟枪后凤眼一挑,笑眯眯地说道:“我这里可是没有红包可以给你,你是诚心诚意要来看我,还是来讨压岁钱的?”
这安东明常年的认为自己是一名老者,故而由此一说。司文勉是顺口一说,无心讨这位平辈的压岁钱,但闻言他故意地要问:“我平日里叫你「老」安,那都是白叫的了?你白占了我那么多便宜,给一点压岁钱还不肯?”
安东明也和他慢条斯理地开玩笑:“除了上次你自己来和我亲嘴,我并不曾占过你的便宜啊。”
司文勉又记起了对方那沤透了鸦片味的口气,感到十分的不堪回首,便瞪着他道:“别说啦!要不是看你快要死透了,我才不来靠近你呢,熏死我了!”
安东明重新拾起烟枪,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笑得如沐春风:“那我们两个同吸了一只烟嘴,是什么意思呢?现在还要不要再来嘬一口了?”
司文勉认为对方有些为老不尊的意思,便不去搭这个话,喝了一口茶后又抬头教训道:“老安,你怎么变得那么不庄重啊,都快要跟吴三一样了嘛!”
安东明透过烟雾笑微微地望了司文勉,接着用掌心摩挲了司文勉的脸颊,倚老卖老地说道:“就嘬一口,乖啊,嘬了一口就给你压岁钱。”
司文勉觉着对方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