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之中既无倨傲不屑,又无垂怜悲悯,当时的他不答,只红着眼圈忍道:“你是要我为你牵马吗?”陪侍两位王子的贵胄少年都要他牵马,若是走得慢了,还要让他被马拖。贵女们听兄弟说起欺辱他的事,有时也三五成群凑个趣。
那女童却皱眉道:“你愿意?”这是头一次有人问他可愿意。他默然不语,走上前拉起缰绳,她回头对教习骑术的侍女嘱咐一声,侍女翻身下马。他牵着马带她向林中走,过了片刻,才听她平平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哭。”
他道:“我母亲,不在了。”她一点头,也不做无谓的安慰,只坐在马上,待到在骑场内走完一圈,侍女来请她回府,她才道:“我的母亲是父王的侧妃,在我两岁时就不在了。”
此后她每隔五日来骑场骑马,他便在那一日无论如何都会冒险到骑场等着与她见面。她与他一样小小年纪就不是多言之人,有时相处半个时辰,并无一言,却自得其乐。直到有一天,他被二王子和他的扈从堵住,赶得他从骑场山岗摔滚下去,头破血流。那一天她对他说:“我要拜国师为师学剑,若拜师成功,便上天阙,不会逢五就来骑场了。”
他莫名大怒,发起狂来,说了许多,道:“国师怎么会收你!哪怕你是右亲王的女儿,国师连左亲王的嫡子都不收,又怎么会收一个丧母的郡主,一个九岁的黄毛丫头为徒!如若你能是国师的弟子,我就是王子了!”
她却仍是平静道:“若是我能拜国师为师,我就设法请国师说动汗王,认你归宗室。”这是她那日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三日后,他听说,右亲王的郡主登上天阙,求国师收她为徒,传授剑术。国师说她四柱生辰颇有意思,若她能挥剑十万次,便收下这个女弟子。她就真的不眠不休,挥剑十万次,成为国师的亲传弟子。
他再也没有在骑场见过她,以为她已经将他忘怀,过回浑浑噩噩任人践踏的日子。谁料半年后,天阙铜鹤展翅,国师驾临神人殿,国主沐浴更衣,与之密谈,密谈后,竟遣使者宣召,认下他为三王子,赐他国姓“瑶”,改姓名为瑶昆。
他知道是谁说动国师,即使他不相信,她也没有辜负临别时说出口的承诺。自那一天起,他就立誓,她使他能够得回王子的身份,有朝一日,他会把曾欺辱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他会成为汗王,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北汉的王后。
瑶昆独自回忆往事,想起记忆中的瑶至和,想起无数次忍得咬牙切齿,被那恨与辱煎熬,辗转难眠,夜半追逐床前月光走出卧室,遥望都城外天阙的方向,心中一时酸楚,又一时有种踏实的柔情。
他负手笑道:“不说这些了。至和,不要怪我强留你在宫中,不让你回王府,就是你的父亲,也不想你回王府。右亲王虽尊重国师,却也一直不满磨剑堂把持朝纲。比起有个女儿成为下一个国师,他显然更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