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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 司马拆迁 1503 字 7个月前

萧尚醴自嘲哂笑,如在说旁人,轻轻道:“自从知道‘搜神’起,我就知道他必会去与北汉国师一战,而一旦约战宗师,就凶多吉少。但儿子却要衡量,他死他活,对大楚都是一件好事:他死则南楚再无江湖逆贼,他活则北汉国师身败名裂,宗师再不能成传奇。”

他胸中煎熬,却不能外露,犹如被利刃凌迟心肝,只道:“母亲,儿子比世上任何人都想亲赴北汉,纵使不能劝回他,我也想再见他一面,最后一面……可攻越大计已定,两年之内我绝不能离开锦京,就连分心再多想他一刻,对谁说一说我心中有他……都不能。我是君王,君王无情,母亲——”

太后玉手颤抖,将他搂在怀中,反复喃喃道:“醴儿,醴儿……”她解救不了他,神佛解救不了他,她只能眼睁睁看她最爱的幼子日复一日受这煎心之苦,忽地悲从中来,为何她会曾想要她的儿子成为楚帝?先是尚酏,再是醴儿,若她的儿子只做安乐皇子,尚酏可以开他的辟雍学宫,醴儿可以……或者可以随蓬莱岛主去。她痛惜道:“都是母亲的错。”

萧尚醴至此却镇定下来,反握住母亲的手,声调渐冷,道:“这是儿子的命,不是世上任何人的错。既是命中注定,有多少灾劫,都让它来,寡人担得起。”

六月十七,天阙方圆数十里大雪三日有余。时已六月,天阙虽是北地,也应入夏。但自宗师应战起,一日比一日天寒。三日前,竟降下大雪。附近几个城镇各国江湖人物云集,因骤然严寒,几日下来皮货都卖光了,许多人纵是踏雪跋涉也要到天阙之下观战。

这日自天色初明,天阙下风雪交加,苦等攀爬的江湖人有些连小宗师修为都没有,穿厚袍、披斗篷抵挡苦寒,到峰下已被大风吹得不能再近前。七成人见北汉国师能逆转节气季候,使六月大雪,心生畏惧,纷纷撤退。余者就在山峰下林木繁密之处分别驻扎,名门大派的弟子更设立营帐,点燃火堆取暖。

大雪夹在风中,迷了众人眼睛,苦等一个早晨却不见蓬莱岛主到。及至午间,旭日高升,将这冰雪世界映得雪亮,强光穿透山林,遥遥见一个人影自峰下攀登而来。

那光亮刺目,众人都看不清人影身法,猜是蓬莱岛主,但见过蓬莱岛主之人少,众人只觉这来者高大之处颇似北人,皮袍皮帽,一身北汉装束,也不见有佩剑,肩上扛了一根东西,后面又拖着小山似的巨物。那身影仍健硕迅捷,行动一步数丈,可见修为不俗。不由都暗暗提心,只当他是北汉高手。

待他走近,才有眼力出色的人看清,他肩上担的竟是长而宽的剑,大雪天里,剑光更是清亮——是天下闻名的剑冢长剑“颀颀”!山客打扮的男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人将皮帽一脱,年约而立,英伟异常,黑发间已有三四成风霜之色,叫人乍一看分不清是白发还是黑发上夹杂霜雪。他在小宗师时就已经不畏寒暑,如今更是不畏冷热,这一身北客装扮只为入乡随俗。他将皮袍襟口敞开,遥望天阙顶,忽地一笑,连衣都不再敞,负手而立,那衣上的皮袍裂成几片,落入雪中。皮袍下是中原男装。负在身后的剑上绳索断开,之前被他拖动的竟是一头毛色黄白的巨罴,被当胸洞穿,在冰雪中冻僵。

颀颀悬在腰间,他倒提黄罴,纵身攀上,居然有悠游之态。只听一声长啸,他道:“蓬莱岛晚辈,特来拜谒宗师。”遣词虽有礼仪,语调却毫无敬畏,反而有一种狂气。声凝不散,如同响在众人耳边,众人从下仰视,啸声震落积雪,观者双目为日光刺痛,又因他携罴攀登太快,纵是极目远眺也无法追上,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