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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 司马拆迁 1547 字 7个月前

蓬莱岛历代以为书法与剑法通源,意在笔之前,意在剑之前,开蒙习书法就是习剑,用铁笔写三尺见方的大字。《正趣经》九百六十字,最初半个月抄完一次,手掌磨得鲜血淋漓,伤口总难痊愈,后来却是每日抄写一遍。日复一日十余年不绝,这之间偷偷学剑也只能折取树枝,直至笔下写出剑意才可以出岛游历。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剑冢取得颀颀,与它同寝同卧,每日剑不离手,直至运用自如。

江湖中只争说他十余岁就出江南,踏天山,交友结仇,曾技高一筹,也曾死里逃生,归去时都付诸一笑中,又是一个海外蓬莱岛天资超绝的传奇。可天资超绝,也要历经艰难才习得一身剑术。自幼的勤练,虚怀书库中禁足七年如困兽的苦修,莫非真已经是一场徒劳一场空了?

聂飞鸾伴他在岛上慢行,轻轻道:“义兄的心上人……当真是,陛下?”她本以为乐逾至少会沉默,却听他道:“确实。”

聂飞鸾道:“为何,偏偏要是陛下?”宫人中有萧尚醴的耳目,以她的识时务不会说出口,但那位陛下被先帝掷伤额头,留下伤痕,伤痕再美,也已是美玉有瑕。

聂飞鸾并不了解情蛊一事,这一问乐逾与萧尚醴都想过,我爱他什么,他又爱我什么?为何天下万兆生民,偏偏是那最不该的一个?因他美色,因他与我有情蛊,还是因密室中那一夜,因宫中舟上那一晚?乐逾道:“所有原因我都想过,却得不出结果。我在锦京三个月,三个月内与他相处的每一时一刻加起来,尚不足二十日。”

他们之间的情本就来得荒谬,寥寥数面,不知从何而起,竟能几度越过山海,在梦魂中相会,即使相对时话不投机,满腔恨意。聂飞鸾心中觉得那位陛下年纪虽轻,却心机深沉,手段酷厉,义兄斩断情丝才能脱身,道:“……即使到了如今,义兄还如从前那样,将陛下放在心里吗?”

她是真的畏惧那位陛下,不敢问一句“难道义兄就不怨恨”。情与恨是两回事。乐逾停下脚步,步履沉重,她也不动,只望着乐逾。几息光景后,脸颊被一只带伤的手摸了一下,面前高大的男人答道:“情不能自禁,他仍是我心上人。”

另一边,勤政殿内,一个宫人打扮的人道:“乐岛主说,陛下……仍是他心上人。”

萧尚醴不发一言,情潮涌动。他眸光扫去,垂拱司的人自不敢有什么看法,纵是有,也是觉得他不费吹灰之力,将蓬莱岛主收入掌中,十分可怕。他道:“他还说什么?”

那宫人更低地俯首,道:“之后就没有什么了。”萧尚醴念着那句“心上人”,一刹那间悲欣交集,道:“备辇。”

那宦官刘寺匆匆吩咐下去,殿外有宫人胆怯问:“备辇……往哪去?”刘寺踹那宫人一脚,不自觉向殿内看一眼,压低道:“蠢货!当然是瀛洲岛!”那宫人跌跌撞撞滚下去传诏。

先上辇车,再改凤舟。瀛洲岛远远在目,这几日冰雪消融,水气更大,湖上白雾弥漫。凤舟如庞然大物在雾中穿行,萧尚醴滚烫的情热却在这一路上反复翻腾,寒冷如冰。

他还是那人的心上人又如何?他不会再哄他,不会再抱他在怀中,不会再吻他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