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次又一次被打脸,可是每次打脸都是岛主介入的时候。在岛主没有介入的时候,他收服江湖也是很成功的,霹雳堂也被灭了,现在只剩下岛主没被灭,也是因为岛主的能力在走火入魔后变成一个异数。
关于美貌,我一直觉得,爱一个人高尚的情操和爱一个人的美貌或者身体相比,并没有一者更崇高。牡丹亭说痴情慕色,一梦而亡,这篇文岛主和他静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痴情慕色。岛主是一个爱美爱色的人,他会对美貌肃然起敬,而不是把美貌的人当成玩物。能使他肃然起敬的美人虽然少,却不止他静一个,可他爱的就那么一个。他静也不必担心出现比他更美貌的人,更美貌的人是容妃,在容妃以外,这一代人中他静是文中出现的第一美人了。他不必担心出现颜值比他高的,也不必担心颜值降低,因为他刚弄伤脸的时候,我记得我写过一段,岛主来看他,说的是你生得太美,我担心你不被人妒,也被天妒,现在美玉微瑕,反而使我安心。他静问岛主是否要去掉这道伤痕,岛主也是说,你有这道伤痕很好看,你不介意就留下;但如果你介意,我会为你寻得灵药祛除伤痕。而留下这道伤痕是他静自己欣喜之下的选择。这就是岛主对他的美貌的态度。
侯庸见得素袜染血,心头刀割,去为她捡了双履,捧在怀里,又蹲下身为她穿上。一张本就不出众的脸肿得很是滑稽,梁晚尘腮边颌下的泪却滴上这人肩头。侯庸猛然一震。
乐逾迫她为妾,苦苦相逼,一是为陷她于绝境,他是过来人,也是在心绪最大起大伏、悲愤激荡之时顿悟,成为小宗师。二是那位祖母梁夫人临终前曾叹:“引鸾舞从此绝矣。”他愿见证这舞并未失传。第三则是他孤家寡人久了,见这两人情深义重,反倒作恶刁难一番。世间千万种情,竟还有这一种,侯庸对她可以舍命,却自惭形秽不敢交心。
乐逾道:“秦兄英雄气不短,两位儿女情却长。此处不是久叙之地,两位沿江行三里,有船只接应。何去何从,上船自见分晓。”苏辞眉头压下,既如此说,这事乐逾是要一力支撑了。乐逾目光射出,苏辞一闭目,想起顾三公子所言:“你此去,知不可为便不要强为。”这一句话中为何有叹息之意,她此时已经明了了。
乐逾见苏辞有心退避,不理会明鉴司团团围困,一抚颀颀,抽剑出鞘,苏辞只觉不好,厉声道:“退!全退!”一股劲气拔地而起,那客栈顶上潜伏的高手都滚下屋顶,客栈四壁茅草木板泥石都震开,马嘶人叫,明鉴司退避也晚了,围困客栈近前一些的好手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客栈中唯有乐逾与侯庸梁晚尘所在之地安然无恙,侯庸那一瞬间只顾举臂护住梁晚尘,浑然不记得她已有小宗师的修为。乐逾见他忘情,大笑对梁晚尘道:“先前迫姑娘下嫁,实在唐突佳人。船上有酒,就当赔罪,也为姑娘压惊。”
那二人相望,对乐逾行一礼作别,之后搀扶着走出满地木板灰尘远去。苏辞低声嘱道:“不许追,撤!”这一句话音未落,几个追出的人已纷纷丧命,血流满面,死相殊为可怖。他来去之间只见剑光一闪,颀颀依旧清光雪亮。乐逾道:“我让你们走了?”
众人只觉得风雪中满地雪泥被他扬起,剑气劈头盖脸,都抬起手臂遮住眼鼻。待到他身影一纵,又落回客栈,才见到客栈前三步已划下一道十丈长的剑痕,深可一尺,宽有一寸,将那白雪之下的泥土都削平一层。白雪上一道长痕赫然在目,长痕两侧血水凝在雪中,更是耀眼刺目。
雪籽落在鬓边白发上,周遭杀机暗伏,乐逾的面目已看不清了,深目之中满是暴戾,秦广侯庸梁晚尘走后,他身上丝丝缕缕的血气再不压制,四散而出。他一笑道:“越线上前者,杀;撤退逃逸者,杀;报信求援者,杀。”风雪之中,提起颀颀,抚过剑锋,道:“我离宗师修为只差一步,若苏尊使今日助我以杀证道,乐某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