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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 司马拆迁 1503 字 7个月前

江南船王卢氏与春雨阁主人顾三是表亲,便睁眼闭眼任江中三鬼截杀她。她所乘的船船底早已被凿漏又补上,船到江心,不折返便只能命丧江中。

梁晚尘本不想活命,但有人愿为她抛撒家业,甚至不惜性命,只求将她送出南楚,她就也愿意为这份情再拼上一拼,竭力使她与他两人都活得下去。可一路行到这里,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凶险,以一人两人之力与楚国一国之君之力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只道: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了。知道死在眼前,反而骤然精神一振,再不畏惧,只仰面道:“我很冷,带我回渡口烤烤火,好么?”她娇声早已嘶哑,唯有一双明眸仍不改旧时会说话一般的盈动,侯庸鼻间一涩,真流下男儿泪来,恨自己无用,却悄悄以衣袖擦去,能在这雪天古渡同赴黄泉也不差,便为她拢一拢斗篷,道:“好,好。”

嘉陵江上有四个渡口,这一个称古渡,早已弃之不用。渡口客栈茶驿在冬日风雪下都一片衰败,仅剩一间宽敞客栈,几个小客商岁尾在此暂住,店内只供些劣酒粗食。

四墙上糊纸剥落,开两扇窗,点一堆火,屋内摆着若干桌椅。梁晚尘与侯庸在此住过一夜,此时白日再来,店内风气迥然不同。她心中有数,只见客商村妇以外,火边坐着一少一老两个男人。年轻的有近三十岁,一身黑衣,戴一双鹿皮手套,面容死沉如铁板一块。年老的却至少是花甲之年了,异常干瘦,满面皱纹,穿着绸衫,眉眼含笑,如一位善长仁翁。

那一少一老是同行来的,却不像一路人。侯庸一见那不足三十的男人的一双手套,心里就是一惊。他虽是商贾,却很有些江湖见闻,这人分明是霹雳堂雷撼龙的外甥秦广。传闻这外甥是被雷老头当成继承人来养的,个性阴沉,手下无情,因此外号就叫“秦广王”。他一惊之下又是周身一凉,霹雳堂莫非也投了明鉴司,要拿晚尘的人头做投名状?

侯庸心思正混乱一片,那老人却悠悠在讲江湖典故。而他口中所讲,竟是三年前,蓬莱岛主乐逾与北汉瑶光姬春夜在这嘉陵江上论剑的始末。

梁晚尘坐下后,取下斗篷兜帽,在场诸人不由得都朝她一望。美人是不必见到容颜,见一举一动就知道她美的。可当她容颜现于人前,众人都抽了一口气,她曾经很美,如今却被伤疤毁容。她却视那些各异的目光为常事,听那老人讲,蓬莱岛主乐逾受春雨阁主人所托,轻舟一叶涉水而来,一人一扇,论剑一式,就阻小宗师中第一人于嘉陵江上,更立誓有生之年绝不南下一步。

她既知今日多半要死,反而有了闲暇听说书,此时道:“那么北汉瑶光姬是为何要进入南楚?春雨阁主人又是为何要请蓬莱岛主出面阻挡瑶光姬?”那老人不料她会有此一问,却也无法说是为救静城王。当时的静城王现今已是一国之君,江湖中辈分如他也不得不忌惮,怎敢提他曾被人劫掳的旧事。

那老者捻须一笑,道:“想来是那位瑶郡主的师尊,北汉宗师命她来南楚武林中与人切磋一番。”她见那老人避讳,也不多纠缠,只道:“原来如此。”在座诸人均知她算半个江湖人,又胆大到行刺楚帝,这声“原来如此”中就如含有淡淡嘲讽之意。梁晚尘又道:“这么说来,蓬莱岛主确实剑术高绝,瑶光姬亦是胸怀坦荡。”

她与侯庸入内只说了几句话,客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