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踟蹰,背后脚步纷乱急切,寻觅它的人越来越多,乐濡追它冲入剑室,那白影打翻花瓶,带几分畏惧猛地一跃,竟投入他爹怀里!
那猫一身雪白,毛长而软,犹带熟悉的熏香气味。颈上尾巴上都是长毛,便如披一领雍容的斗篷,唯独盈盈一张巴掌脸,鸳鸯杏儿眼,粉白的鼻头,眼中如有千万言。
它在乐逾怀中,胸膛温热,手臂紧实,长尾一掸,却埋着头瑟瑟发抖,唯恐要一世做猫如何是好。乐逾只怕他在外受苦,此刻如释重负。又思及那祖先常常言与实不符,便将三日延长,哄道:“十日内你必能还原。别怕。”
他声音低沉,说话时胸口微震,萧尚醴依在他怀里,这才动了动爪子。
乐濡道:“爹,你不知道,咱们岛上什么时候有猫啦!”乐逾回道:“你老子养的。”又不理儿子,举起那猫,笑道:“幼狸。”
乐濡眨了眨眼,道:“爹,你这只猫,还不通人性,不如借我养两天,先养乖了………你看它,漂亮是漂亮,不让人抱,还不让人亲……”
气氛忽然一冷,这如珠如玉的小公子正喋喋不休,骤然大张着嘴停下了。
他看见那只美得不像样子的猫,冷冷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所在,端庄温顺地埋头在他胸前,启出一小截粉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爹的手。
几日后,小公子跌跌撞撞去找辜先生,却见外间坐着林宣,代辜薪池披阅什么。
小公子叫道:“林师兄,林师兄!”他是蓬莱岛主的儿子,习武自不必另外拜师,识字从文也就近拜辜薪池为师,成了林宣绝无仅有的小师弟。
林宣含笑道:“少主怎么了?先生正在午睡。”乐濡朝内望一眼,抱着头,神思恍惚,道:“那只猫,林师兄,我从没看见过有那样的猫——”
“——那只猫,它吃饭要牙箸!还要四双!”
那只猫是这样的,那日少主他爹抱着猫,仿佛抱着他义父那位南楚太上皇,哄了好久,猫才愿意趴在他怀里吃饭。
之后开宴,乐濡被留在鲸鲵堂作陪,可实在食不下咽!他看见他爹,先让侍女夹起菜肴,一道一道一点一点给猫嗅过,见它恹恹不喜无甚胃口,才吩咐人另剖鲜鱼,还不能是生的,清淡烹调了鱼肉鱼肝喂它吃。大口吃饭的乐小公子头一次觉得,人不如猫。
他很快觉得第二次。那猫不从小盘里舔食,必要人拿牙箸夹着喂进猫嘴里,吃上几口必要换筷子,吃完还要漱口擦须,洗爪子。
乐濡看那只猫高高坐在上首席位几个坐垫上,白色长毛的尾巴一扫一扫,被他爹宠到天上去了,瞪得眼珠子快掉进汤碗里。
几个侍女在他身后悄笑,一边偷声说“那猫真好看”,一边说“小公子怎么见鬼了似的”。
林宣眉尖一动,口角带笑道:“少主你这模样,确实像见了鬼。”
乐濡正色道:“林师兄,这世上哪有怪力乱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