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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 司马拆迁 1450 字 7个月前

他赶紧抽回目光,见乐逾仍然安坐,已自揭开一只炭火上的鱼纹银壶盖,从怀中取出一包茶叶,全然没有去查刺客的意思。萧尚醴忍了几回,又想起这人前晚的轻佻,催促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乐逾道:“不是静城王殿下要我留的吗?”萧尚醴道:“本王什么时候……”

可是已经晚了,乐逾道:“怎么,殿下将你自己的安危全托付在我身上,三番两次警告我若是殿下少了一根毫毛,我要去向谁交代,不是威胁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殿下,不能离开殿下顷刻须臾吗?”萧尚醴气得别过头去,乐逾方才一折一折合上字扇,道:“原来,是我误解了风情。”

萧尚醴怒道:“你出去!”看他气恼的好模样,乐逾道:“遵命。”竟很有礼仪,怀起折扇,抱起琴匣,向他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他第一遭向他行礼,身材高大,做作的时候举止格外有法度。可出门即大笑,侍卫齐齐注目,萧尚醴听见走廊里那不避人的笑声,胸中怄得不行。

他被乐逾一气,愈发恼怒,想起连日来种种惊险,精疲力竭。自昭怀太子去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太子哥哥在时他当然不能觊觎皇位,但是太子哥哥已去,他纵是仍然做父皇的爱子不去争皇位,难道别人就会放过他,放过被父皇专宠二十余年的母妃?不过是比太子哥哥晚生十五年而已,他从未像今时今日一般想要那皇位,却不知该怎么去争。

半日无言,膳后就坐在船上厅中,江风拍船,门窗俱闭,他身侧空无一人,怆然走到窗边,尚未推窗,先听到几声弦音,手不由顿住。在夜里不似乐曲,而像是江上白汀,水鸟骤然鸣叫。

萧尚醴惊了一惊,循声出门,穿着常服,不许人跟着。亲卫忙送上披风,系带只潦草系上。舱外天水苍茫,江水翻涌起伏,天上浓云密布,似乎要降下夜雨。乐逾在风中弹琴,无人阻拦,任他坐在二楼走廊栏杆旁,弄出铮、铮声响。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如泉水幽咽。

他弹得不算差劲,可琴粗劣,指法也生疏,萧尚醴难为情道:“你会弹琴?”乐逾竟不回头,手停在弦,道:“我还学过笛和埙。”这时才转头向他一笑,嘴唇向上勾,道:“殿下认为江湖中人就不会附庸风雅?”萧尚醴那一刻想道,不,你不是附庸风雅……大概旁人和我不一样,但我很喜欢你的琴音,虽不成调,却其中有况味。我以往听过的乐师,没有一个能弹出你这样的意思。他说不得这样直白,只道:“你……从哪里学来?”

乐逾道:“教我吹笛的是个江上的船娘,就在这嘉陵江上,十五年前,她教会我一首她家乡的曲子。后来我乘船去东吴的鉴湖,夜里大雪,在湖上吹那首曲子,又遇上一位弹琴相和的夫人,弹一支小调给我听。”他一笑,记起那只比他大三、四岁的船娘吹完竹笛又摇着橹唤,客官呀,你看那夜里的鱼儿,那水中的月亮……又记起那位萍水相逢,夜半抚琴相和的夫人,请他搭舟子到客船一叙,被他逗笑,叹着气说小公子呀,你真是……那时他才十二、三岁,现在已是高大挺拔的男人,那些意思都在他随手弹的曲调里了。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斗气,现下却安安静静说话。萧尚醴低声道:“你去过很多地方,是也不是?”乐逾道:“是。”萧尚醴道:“所以你的琴里有那些山水。本王……我,从未出过锦京。”他顿一顿,道:“十三岁时,诸王之藩,我盼着去自己的封地看一看。结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