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再等我一下下啊。我现在在等电梯呢。”

“嗯。”

走出电梯，林子绪便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起来。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喊了声，“竹子。”就欢天喜地地扑了过去。

接住“来势汹汹”的林子绪，竹子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穿着高跟鞋还跑来跑去，小心脚崴了。先吃饭还是先去超市？”

“先吃饭。我们去吃锦绣江南。上次我和小贱贱就是在那里吃的。”

“小贱贱？”

“就是老怪物啊。她叫唐佳鉴，她叫我泼猴，我就叫她小贱贱。贱人的贱。哼哼。你说她是不是取了个好名字呀？”说着，便拉起竹子的手准备过马路。

竹子任她牵着走，心却像是个不小心被落在地上的餐盘，碰缺了一个角。“子绪，别这么叫人家。不礼貌。”

“可是她还叫我泼猴呢。我哪里像猴子了。”林子绪不满地抱怨道。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林子绪便翻了起来，“嗯——，我要吃茄子，还有牛柳。竹子，你吃什么呢？对，你喜欢吃鱼。那就来个清蒸的吧，你喜欢口味淡一点的。还有什么呢？竹子？”

竹子只是为彼此倒了杯水，将菜单放在一边，“你点吧。”

“哦。那就再来一个菜花吧。上次我来吃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脆脆的。”

竹子默不作声，静静地喝着水。

超市里，竹子推着手推车，跟林子绪身后。冷藏品处，林子绪在挑着色拉。“竹子，我们吃哪个牌子好呢？”

对食物向来没什么研究的竹子，只能说随便，让子绪自己看着办。

林子绪纠结地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有选择恐惧症，怎么破？！倏尔想起，今日午休时，和唐佳鉴讲到晚上做三明治，她推荐了一个牌子。恰好是左手的那个，便把右手的放回原位。转身对竹子说道，“就选这个牌子的吧。小贱贱说这个牌子的原味味道挺不错的，暂且信她一回。”

竹子皱了皱眉，看着那瓶色拉，感觉那个碎了的缺口在磨擦自己的心。

回到家中，将袋子放到厨房，竹子便钻进画室。拿起笔，在纸上涂抹，画面便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海，涌起的浪花像是一个有意识的双手绞住一条挣扎的鱼，远远一个黑点，不知道是暗礁，或是海豚，或是鲛人，或是渔船。

竹子沉默地看着画。拉开窗帘，倚墙而立，闭着眼。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海边那哗哗的打浪声。竹子想，有稻草人守望麦田，有没有守望大海的人。她深知子绪孩子般的性情，甚至可以说，她这样长不大的脾气还是自己放任着宠出来的。所以，子绪与同事们的相处情况，她一直都放在心上。可是，当看到子绪和一个人走得太近时，心中又不免嫉妒。但她在心里又劝告着自己，子绪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你竹知遥，除了爱情，她也该拥有友情。

是——占有欲太强了吗？

门外传来子绪的声音，“竹子，我做好了一个三明治。你快来尝尝，看看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带上，竹子应了声，便出门了。那幅画就独自面对着这空空的房间。

“怎么样？怎么样？”林子绪在一边不停问着。

“味道可以。”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竹子说道，又递到子绪嘴边，“你自己吃吃看。”

林子绪大大地咬了一口，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手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