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巴月几乎是扯下脸皮威逼利诱了,但是算命先生死活没答应,差点就拿脑袋去撞墙装伤病员了,面对这老骗子的无赖举止,巴月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非亲非故的,人家不肯拿钱干活,她也不能拿刀硬逼,只能怏怏的罢手。
还是要去找石匠帮忙啊,巴月垂头丧气的往石匠家走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算命先生躲在摊子后面,笑得像只老狐狸。
“一个是心有顾忌,一个是懵懵懂懂,老夫不在后面推一把怎么成”
石匠倒是一贯的好说话,巴月才提出要求,他只沉吟了片刻便答应了,甚至连巴月要去哪里、做什么都没有问详细。
巴月心里一高兴,也就不管之前的不自在了,让石匠等她两天,然后就骑上驴背,径自往百陵州找邵十六要邵九的跑商路线图去了。
她一走,石匠便沉下脸,走到算命摊前,道:“胡先生,你这又是何必?”
别说,他这一沉下脸,居然气势逼人,很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于是算命先生也坐直身体,收了笑,脸色一正,道:“当日青兰姑娘剃发之时,你为还情债,曾在佛前发誓十年不娶,如果十年之约将满,难道还不为自己打算一些么?你真甘心就在这常安府里一辈子当石匠?”
石匠气势一顿,降了三分,只得习惯性的扯了一把胡子,苦笑一声道:“她不合适。”
算命先生撇撇嘴角,不屑道:“那谁合适?老夫第一眼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最适合你小子的,老夫相命算运,识人无数,唯有这姑娘眉宇之间,别有一番风情,与目下女子大是不同,要不然老夫会把她往你那里引?还有,别跟老夫说你没那个意思,是谁雕个石像,一雕就是大半年。”
石匠被他说得一噎,气势又往下降了七分,迟疑了半晌,才叹息道:“顺其自然,不必你再多事。”
算命先生见不得他气妥,猛一拍桌子,道:“老夫若不多事,你到手的美人就得被别人抱回家中了,这事你不急,老夫急,可不想在这里摊子里跟你小子再浪费十年光阴,滚滚滚,这趟出门,你若搞不定她,就别回来见我。”
“胡先生”
“滚,再不滚老夫拿鞋底抽你。”
最终,石匠落荒而逃,回到家中,又见灰雁自空中归来,落在石上啼叫几声,倒在嘲笑他一般。石匠一眼瞪过去,见着灰雁便想起毛驴,想起毛驴,眼前便似又见那女子坦率直白的笑容,虽然心中有些沉重,他仍是微微扯起了嘴角,旋即连心情也上扬几分,不似方才那般沉闷。
那女子不是天香国色,也不温柔体贴,更无诗韵才情,不过是市井一普通女子而已,精明,计较,贪利,甚至有时还会失于礼数,但是却也有爽利,坦率,乐观,积极的一面,与之相处,能会心一笑,已是难得。
只是难呀!
且不说石匠心潮起伏,思量许久也未曾有决定,倒是巴月到了浏览器上输入w-a-p.$16k.c-n看最新内容-”百陵州,直冲进铺子对邵十六百般盘问,终于从邵十六口中问出邵九的跑商路线,最后软磨硬缠的让邵十六把路线图画了出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头也不回的又去找石匠,倒是让想找她说正事的邵十六扑了个粉,然后惊得目瞪口呆,心里直纳闷: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千里追夫呀?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邵十六也不好随意泄露这种事情,只得自己跑了一趟张家村,从奶娘手里收了一批花布,期间几次想问奶娘,终究没好意思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