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下之处是一片漆黑，我勉强能在上面行走，但偶尔会打滑。

我有时候想，若然我就这样去了，会否觉得不甘心，我跟千落好像还有太多太多的来不及，还来不及好好在一起，还来不及好好相守，还来不及…很多，很多。

然后我每每觉得撑不下去，耳中便响起了千落那仿若叹息的声音：“月牙儿，月牙儿…”

这时候我会挣扎着睁开眼来，努力看着四周，他的脸好像就在我眼前一样，我知道这是幻象，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触摸它。

这一触摸，他的影像就变得模糊。

我觉得自己已逐渐没了知觉，但我还知道我很想他。

很想，很想。

让我再见一面，哪怕让我烟消云散也好。

欲望有时候就只是一念小小的奢想，给我见了他，或许我还会有其他的想法。

最近，我时常想起我初初被他捡回洛水的时候，他教我术法，咒语我背的丝毫不差，可示范起来偏差还不是一丝丝的时候，他又会耐心再教多我一次。

我不会游水，又学不会避水术，他便将整个洛水宫的避水珠拿来给我做了一串链子，挂在了脖子上，我抱怨重，却舍不得取下来。

这串珠子后来在我被贬下忘川的时候托老君还给了他，其实心里很不舍的，在将一堆千落给我的小玩意递给老君那时，我还是讲折云扇夺了回来。

我虽活了千百年，然而跟千落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这千百年来的三年多的日子而已，一千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