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这实在有些可笑。
其实不是不曾起过疑心,只是当时并未能有那么多心情去问得清楚,剥析明白。
为何我能对亲人都能如此淡漠,偏又忘不掉千落呢?我心中有些鄙视自己,人家是重色轻友,我已到了重色轻所有的程度吗?
见我久久不说话,爹爹又说:“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好,方是道理。”
我抬起头来,看着爹爹倍感沧桑的脸庞,凡人会老,爹爹已不是我记忆中的盛年模样,两鬓斑白,脸色难得光彩,整个人如同枯树般,失去了大部分生命的水分。看他如此,心中隐约忧伤,但只能点点头,勉强撑出一个笑容:“自然是的。”
爹爹和姐姐们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左右闲聊了几句,又似乎没有什么可说了,聊了一阵,便都有些尴尬。
我在忘川的一千百来年没什么可说,在凡间的四十年又似乎说不了什么,因此我只听他们说着。说到青龙王朝,说到耀羽,说到曜昕,说了十三…多数我认识的人,在这几年间死的死,变的变,爹爹说,大概我也不会在此找到熟悉感了。
我突然觉得这沧海桑田,再回首,已是万千年。我微微一笑,说了句:“只要你们让我觉得亲切熟悉便好。”
我不是佛,我不知道心怀众生需要多大的胸襟,我的心,容下的并不多。所以,我只能在乎我所在乎的。兔儿窟中的爹爹和姐姐们,也因为多年不见,曾冲淡了许多。
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来去去,我脑海中只有千落。纵然月兮跟小昕因我故而下场那样,我都只是愧疚难安,但并为因此而占据我内心最大的位置。
或许,这便是我凡心之中,最大的私心。
更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