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好一笑：“这当然是天尊师父教导有功，徒儿怎敢忘记？”

“最近还有梦寐么？”天尊师父淡淡问了句。

我一愣，便明白了地藏菩萨在我眉心结的莲花印，原来是为了让摩诃不得入我梦境。说来也怪，近百年来，我再未感觉到他有一丝将要苏醒的痕迹。半响才答师父：“还好，多的地藏菩萨结的莲花印，近来睡得颇为安稳。”神仙是不需要睡得很多的，但修炼是件很费力的事，需要睡眠来补充力气。

“这样便好。”天尊淡淡一笑，摸了一下我的头。

“师父，你之前所给的仙法术典，徒儿已修炼完毕。”我有些献媚地说。

“嗯，那便好了。”顿了顿：“师父教你的，也只得这些了。”

我脸一垮：“怎么可能，师父你是不是后悔收了我这个徒儿。”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何况连我都觉得天尊老人家收我为徒，就如同小昕说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彼时后悔，便不再教我术法。

“你没听过师父领入门，修行靠个人么？”天尊师父笑了笑：“收你为徒，实是有些破例，却未至于后悔两字。何况，师父从不做会后悔的事，你实在无须担心这些无须有的。”

“那么师父为何不肯再教徒儿术法？”

“你应知道，无论是凡人还是妖精，要想飞升仙班，需历九玄劫，九天劫，九九归一，方得圆满，处升小仙；你升仙是例外，未曾历这般劫难，你有可想过这是为何？”天尊笑问。

我又一怔，我委实没有对是否历过天劫这个问题有所研究，便说：“当年嫦娥升天，我被选来陪伴她，冷手捡了个热煎堆，就顺便升仙了吧。”

“可嫦娥虽是飞升，也一直未列仙册，只是后羿甘心为她历劫，她方可居于广寒宫内得以长生，她是吃了仙丹，但终究少了些机缘。”天尊师父说。

如此看来，后羿对嫦娥，也是颇为痴心的。

“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闷闷地说，多数时候我觉得日子得过且过便好，无须追究太多：“这说明你徒儿真真确确是个祸害的，祸害通常比常人多几分幸运。”

“你可曾听你父母说过，你出生之时，可有异象？”天尊师父又问。

我想也不想就摇头了，生我之时，娘亲还只是个尚在修行的兔妖，哪里来的异象：“没有。”

“那就奇怪，为师也算不出你的来历。”天尊：“这天下间凡胎未成仙前，都需要经历轮回，但奈何偏找不出你的前世。”

“极可能我是第一世吧。”我开玩笑地说。我从未想过要冲忘川之中勘看我的前缘，所以也并不知道自己轮回了多少世。

但想想，这不可能，仙载正史里说，天地初开，至万物初分，上古之神伏羲以神力分了阴阳，生了四象八卦，其妻女娲以神力捏土造人，赋予生息，创造了人类社会，洪荒大地便成了人类的居住地，后建立了婚姻制度，怕人死后阴魂无处可去，会在人间肆虐，鬼君阴冥便创造了一个地下世界，命名为地府，专门收管人死后变成的阴魂，送往忘川，通往轮回。千万年过后，人类逐渐有了血肉，生了婆娑世界，便又衍生了十八层地狱，封神以后，三界已定，上神女娲便进入了涅槃。自此，生生死死，皆有定律，凡间便再无第一世胎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