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听闻贵人到来,沈凌竟没有来得及迎接,真是失礼了。”
“沈老板客气了。”坐在上座的中年男子捋着胡须,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只是笑着看着沈凌,带着些许打量,“我哪算什么贵人,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而已,当不起这一声贵人。”
沈凌在来的路上就问清了来人的底细,来人是姚氏的仆人,并非姚氏子弟,而且还是熟人,曾经来买珐琅彩的那位。
沈凌道:“先生曾替主家买过上万两银子的珐琅彩,这还不算是贵人吗?先生才是客气了。”
“上万两银子的生意也算不得什么,这天底下到处都是,但大多数却比不得两位一本万利啊!”
“哪有,珐琅彩成本极高,否则产量也不会这么低,先生高估我们了。”沈凌微笑道。
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没有请沈凌坐下,沈凌干脆一直站着,男子道:“我这次来,也是带来了一宗大生意来的,想来文公子已经告诉沈老板了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家老祖宗,也是当今太子的姥姥,皇后娘娘的生母,她老人家特别喜欢珐琅彩,觉得这花样看着十分的喜庆华丽,这我家公子一听,那必须得孝敬老人家啊!百行孝为先嘛!正好,过些日子是老祖宗七十大寿,我家公子就想着买下这制珐琅彩的铺子,给老祖宗当贺礼,想来,两位是能够体谅我家公子的一番孝心的吧!寿诞之时太子和皇后都会驾到,若是问起此事,也是两位的荣耀。当然,我姚氏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总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开个价,我们照价买股,绝对不让两位吃亏。”
沈凌听明白了,这人的胃口可不仅仅是文家的股份,还有他的,这是要一口吞了文家瓷器,沈凌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他知道是他突然出现,才使得对方给自己下马威,干脆连他一起吞了,看他还敢螳臂当车,跑到这里来阻拦。做的真是比他想的更绝情啊!
男子态度看着十分诚恳,笑意却越发的不屑,他在这里废了半天口舌都被文老头打发了回去,还让文承荣跑出去搬救兵,结果就搬来了沈凌么?而这人竟然也真敢来,原本考虑着沈凌与穆府的关系,他们还没想做的太绝,但是既然送上门来,明显以为他姚氏不能把穆府怎么样,拿穆府来压他们,他倒要给这两人看看,他姚氏能不能把穆府如何。
朝中太子地位稳固,只等皇帝宾天即可便能登基,太子一脉又分有官宦和世家,官宦一脉以傅老为尊,世家一脉则是太子的母家为尊,早晚是要斗起来的,端看谁能压的过谁罢了。
沈凌看向文老板,道:“文老板意下如何呢?”
文老板在听到男子说收购股份连沈凌一起算上的时候,脸色便已经彻底维持不住苍白了起来,面如死灰,若沈凌背后的人都不能让姚氏给三分薄面,甚至态度强硬的连沈凌的股都敢抢,那文家更是没有希望保住分股了。
文老板听到沈凌这话,便知沈凌也已经黔驴技穷,姚氏这样的人家,跟他玩心眼他能直接伸手按死你,只能态度友好的祈求对方手下留情,既然对方执意赶尽杀绝,他们也不能不敢去硬碰硬,不然便是鸡蛋碰石头,钱财没了也便罢了,若是连累家人,惹上牢狱之灾,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文老板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对着沈凌微微点头,“文家……听你的罢!你若卖,我文家便卖,若不卖,文家也与你一起。”
直到最后,文老板还是忍不住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万一,万一沈凌能翻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