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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 伍小叉 1934 字 7个月前

人来巡查赈灾情况,镇里来了几个大官儿。近日来官府也加派人手,在各处捉拿逃窜的难民,在灾区被逮到你还有个活路,在这里被捉了,怕是就地就得处死。”

我问道:“恩人,那我跑出去告上一状?”

他攥紧了拳,轻哼一声,说道:“一开始,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可眼见这个新来的官儿一身锦衣,行走坐轿,排场比我们那个视财如命的侯爷还要大。大家也就死了念想,继续任人摆布。”

唔?

我一怔,“我一直住在乡下,却也听说咱符西区处处的民告不是摆设,但凡有人有状要告,写在纸上贴上去,官府就会亲自审理,让老百姓满意。”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今日不同往昔啊。三五年前确实这样,符区从东到西皆是一样,这符西政策更是开明,才引来多少商人开店做买卖,处处繁华啊。”

他还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住,就着方才的碗喝了口水,说道:“小兄弟,我再给你找身衣裳换了吧。”

我将破烂的外衣脱下,套上他拿来的粗布衣裳,连连道谢。

垂了眼睛,我声音颤抖:“我们家就在遥河边的山上放蚕养丝,这大水一没,也没了营生。”

他拧了眉头:“符西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这绸缎铺子老板攒足了钱,原本也打算关门跑走的。前几日官府下了令,让我们这条街上人人都得维持着生计,走不得跑不了啊,老板才让我看着铺面,自己去符东做营生了。”

店内布匹稀疏几条,勉强撑着场面,凄凉萧索却是不假。

我继续问:“刚才路过侯爷府,我远远看了,真像是神仙住的洞府,侯爷这样有钱,怎么不安置难民。”

王四儿嗤笑一声:“侯爷的钱,朝廷下拨的款项,也是我们惦记的吗?今时不同往日——不可说不可说啊!”

王四儿起身,去灶台拿了一个馒头,往我手里塞了,“逢人别说你是从灾区过来的,快往东面走吧,避上一阵子再回来。”回手又往眼上抹了一把,像是擦了眼泪。

我胸口似是堵上了一块儿大石。

将馒头揣在怀中,我出了绸缎庄。想到刚才那一对儿打快板儿的老小,便直直往前走。

心中有了疑虑,再听小贩叫卖,声音确实有些凄凉。

走到路口,右手边儿围了好些人,呼呼啦啦得好像有些热闹可瞧。

走近一看,此处正是符西府衙。

只见几个衙吏将一人推至门外,拎了领子,往台阶儿下一抛。

那人在石头路面儿结实地砸出了响儿,却还挣扎着在叫嚷:“我……是来讨赏的!”

人们围了上去,我三下两下也挤上前去。

那书生歪扭着身子,手在背后揉搓着,脸上还是倔强得很:“既然已经采用我的法子,为什么不言出必行?按照告示上赏我白银五十两!”

定睛一瞅,确是那日“有凤来仪”里的杜书生。

师爷模样的人缓缓踱了出来。

“讨赏?我看你是讨打!”

杜书生整整衣冠,硬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振振有词:“那我问你,决口如何堵得?”

师爷折扇一摇,摆头说道:“自是沿用老方法,将六十步长的‘埽’结绳捆扎,堵塞决口。”

杜书生一副轻蔑相:“这镇内谁人不知,月前新发的大水势头凶猛,新做的‘埽’数次被水冲走,决口一溃再溃。”

师爷噎了一下,把扇子收了。

“官府发下民告,说谁能出主意堵上这决口,便赏银五十两,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