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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 伍小叉 2008 字 7个月前

了,小皇帝该是怎么个委屈心酸模样儿。

沙石地被晒着,直泛出白花花的光,晃着眼睛看不分明。走了一会儿,地上一簇红光乍眼,我跑过去一看,嘿——真被本监国给找着儿了。

蹲下身去,恍惚听到几声闷响——本监国果然是饿了。

亏得这条路人迹罕至,也亏得不是掉在了灌木丛里,我心中一拜天地二谢鬼神。

攥着血兔,蹦蹦跳跳地往回赶。

远远望见茶寮里慈相衣袂飘飘,青丝悠扬。

见我走近,他递过一杯茶来,面露一笑:“扬思,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我接过茶杯,咕咚两口就灌了下去。抹了嘴,问:“还有吗?”

他眼角一抬,勾出个笑来:“还有几壶,管够。”

我长了记性,找了个椅子,继续马步蹲当坐了下去,将血兔拿给他。

“这是我初次送你的礼物,虽不贵重,但也是一片心意。”

他接了,端在手心,暖暖目光能将这块儿石头生生融出血来。

“辛苦扬思了。”他面上光润,笑得纯净。

我摆摆手:“还好,没走多远就找到了。”

我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好容易将脑袋从茶杯堆里抬了起来,见他又像变戏法儿似的端了两盘牛肉来。

我不是个馋嘴的人,可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了些,伸手就抓了一片扔进口中。

力气慢慢地儿回来了,看着这空荡荡破落落的茶寮,我突然想起件事儿,扭头问慈相:“子姜,老板一家子去哪儿了?”

他笑得儒雅:“权宜之计,我假意许他个官儿做做,他便兴冲冲地拉着一家大小上路了。”

哦,奸臣果然有的是手段。放眼向四周望去,目之所及,那一家大小影儿都不见,想是人逢喜事,一个个都健步如飞了。

慈相变身为茶寮老板,殷勤地给我端茶送水上牛肉,直到我挣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滴水都喝不进去。桌上还剩了一盘牛肉,我包了,揣在怀里。

他递过几块碎银子:“路途遥远,没有银钱行动不便,你拿着吧。”

我一拱手,推了开去,说道:“平时我就没有拿钱的习惯,还是由你保管吧。”

稍后又问:“这钱……“

他神色淡然:“那十两老板听说要做官儿,当然少不得要给我点儿钱。”

我会意,扬了眉毛:“权宜之计——权宜之计,甚好甚好”

钱壮我的胆儿。实践证明,钱的作用完全抵得上老爷我小时候那一副漂亮脸蛋儿。

这一路走来,总能碰上个茶寮饭馆儿,老板们虽然瞧不起我衣衫破败,却个个儿见钱眼开,好茶好饭地招呼着,也不枉头些天本监国受的苦楚。

这两天又是风餐露宿,慈相如同水杏儿杨花儿般细致体贴,真是让本监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我还是牢牢记住爹的话——小心为上策,所有的温言软语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牢牢铭记自己的历史使命与社会责任感,不敢有丝毫懈怠——

“子姜,你那儿是不是还有个鸡腿儿啊?”

他在身侧,递了个油纸包儿——“今天都吃了三个了,还是等等再吃吧。”

我也不答话,只是一把捧在手上,撕开纸包儿,掏出鸡腿儿,狠咬了一口。

爹,莫怪孩儿,我不吃饱,哪里有力气跟奸臣斗智斗勇呢?

啃着走着,只见远处大理石的拱门遥遥矗立,门上方漆黑牌匾上“符西镇”几个红字打眼得很。

我紧着咬了几口鸡腿儿,加快了脚步。

一群人遥遥迎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脸大脖子粗,揖了身子道:“卑职参见苦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