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同样博学多才,性格上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董凌云心里明白他对程伟简直有点相见恨晚,可是,想到夏宁宁,他很清楚他还是要和程伟保持一定距离的好,和程伟见面也应该是就此一次。如果他不是怕他不来赴约程伟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话,他绝对不会来。他是知道分寸的人,知道该怎么做的人。本想就着程伟的话题做一番发挥,但那些言语在肚子里打了几个转又没有了,他淡淡笑着说:“现在的社会,的确如此,我们也没办法改变。”
夏宁宁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心里的结,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难过,她拿起手机重新拨号。
周海晴匆匆走进一间病房,今天下午来了一个重病号,需要她这个护士长亲自护理,本来她都做好了,可还是不放心,就又来探望病人,反正今晚也是轮到她值班,她就想尽量多做一些。对她来说,病人和病人家属眼里感激的目光,就是对她的肯定和赞赏,她觉得这就是人生的意义,觉得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的职业非常神圣。
病人的家属看到她走了进来,忙起身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周海晴笑笑算是做了回答,然后走到病床边仔细地观察病人,病人无力地动了动嘴唇,只有目光表示了心里的意思,周海晴看到一切都很好,返身对病人家属说道:“有什么情况要及时说,医办室有值班医生,今晚我值班,找我的话就去护士长室。”
“好的好的,谢谢护士长关心,谢谢。”病人的家属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说话都有点抖。
“没事我走了。”周海晴挥手制止了要送她的病人家属,走出了病房的门。
常言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周海晴成天和病人打交道,病人脸上的痛苦和病人家属脸上的哀愁总是让她心情沉重,所以她对自己的工作也格外小心谨慎。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周海晴弯腰拿起地上的暖水瓶给杯子倒了水,然后放下暖水瓶,这才端起杯子坐到了床上,整整忙碌了一天,而且今天还不是一般的忙,她真感觉有些累了,想要赶快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躺下去休息一会儿的,可是水很烫,所以她也只能慢慢喝,终于把水喝完,刚刚躺下去,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到是夏宁宁的电话,笑了一下说:“宁宁,干什么呢?好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了,是不是都快把我给忘了?”
夏宁宁听到周海晴戏谑的语调,十分委屈地说:“大姐哎,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人家都难过死了,等着你安慰安慰呢,都没有人影。”
周海晴和夏宁宁经常开玩笑,她比夏宁宁大一岁,夏宁宁有时候就把她当成老大那样和她胡闹,可现在夏宁宁虽然和往日一样是用撒娇的口气和她闹着玩的,但她听起来却就好像是真的那样,——夏宁宁说话的语气很沉重。心里疑惑了一下才说:“宁宁,开什么玩笑,有那么严重吗?真的有事就说,大姐好好安慰你。”
夏宁宁突然抽泣起来,委屈难忍情不自禁,眼里的泪骨碌碌滚落下来,周海晴听到手机里传出夏宁宁压抑的抽泣声,心里一惊,忙坐了起来,紧张地问:“宁宁,你真有事啊,怎么哭起来了?”
“海晴,是这样。”夏宁宁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也许我不该说,可咱们姐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所以我就……不隐瞒了。清芳把程伟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大姐,大姐生气,要我马上和程伟断绝关系,还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给我安排了相亲,那个男的倒也不错,所以我大姐让我一边查程伟的事情一边和那个男的交往,然后从这两个人里面挑选,你说这叫什么事呢?当然了,我大姐这样做不对,我知道。可要是清芳不说程伟的那些事情,我大姐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这样做呢?也幸好我大姐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爸爸妈妈,不然我们家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你知道我和程伟之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程伟和那个李丹是关系密切,可究竟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搞不清,马健良也亲口和我说李丹和程伟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很为难的,可总不能在没有把实情搞清楚就乱下结论吧?我觉得程伟这样做有隐情,是我不知道而已。就算我和他分手也要等我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了。只是现在,你看看,我这儿都乱了呢,今天早上那个男的还约我见面,你说这是干什么?我大姐和姐夫也因为我不肯而觉得难堪在吵架呢,这都成什么了?如果清芳不说,我大姐不知道,怎么能成这样?说实话,海晴,这次我真的对清芳不满意,你知道,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让我家人知道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海晴平心静气听夏宁宁说完,眉头皱了起来,心想怎么会这样?她暗暗怪清芳多嘴,这种事情夏宁宁不让说自然有她的难处,自己装不知道就可以的,人家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自己必何多此一举把别人的事情搞成这样?可想归想,她是不能说出口的,她知道这样说会让夏宁宁对清芳的意见更大。三个人是好姐妹,她不愿意让几个人之间闹矛盾,清芳和夏萍萍说这些固然不应该,可她肯定不是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