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就走了。不过既然他的法子能给公子治病,那我要不要把他找回来?应该还没有走远。”
“不用了。”虽然她的方法,能让自己一时好转。但他要的解救之法,并不是这个。而且他也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自己的世界里。
就当是萍水相逢,相见即意味着再见吧。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公子,是那个人!就是前几天晚上的慕大夫!”刚踏上谷城码头的船,江然就指着桥头的背影兴奋道。虽然只是背影,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件底边绣着兰花的浅绿色外袍,还有扎马尾的绿色发带。
何青玄颔首:“知道了。你先把行李送到厢房,我会会她。”
但他没有立即上前叙话,而是停在距她五步的地方。相距五步,就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扑鼻而来,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初见那晚是没有的。
那时候,他只是凭着来人的气息,断定站在门外的是位女子。他也知道,她是用何种方式将血液喂入他的口中。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香气,是饮过她的血,才能闻到的么?一种能令人神魂颠倒的迷人气息,恨不得再上前,饮一口她的血。
慕月并不知道有人在她身后,而是静静地看着船只划开祁江的水面,波涛向船舶两侧散去,迎面扑来的水汽湿湿的、凉凉的。
来人间已有几天,不知道哥哥在妖界还好吗?醒来有寻她吗?
爷爷说,以哥哥的身子,怕是撑不过一年。她不信,割开自己的手腕喂了哥哥一碗又一碗血,可还是没有半分好转。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的血可以治百病,却救不了哥哥的命。
听说人间有一种仙草,名为天葵草,生长在极寒之地,有凝神聚魂、起死回生之功效。但也只是个传说,谁也没见过那仙草,医书里也没有半点记载。可只要有一分希望,她还是想找到那仙草,救回哥哥的命。
哥哥,你一定要等我。
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玉笛,就好像握着哥哥的手一样。哥哥说过,只要她吹响这玉笛,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唤。现在,她吹起了哥哥最爱的那首曲子,远在他乡的哥哥,能感觉到吗?
一曲诉尽,泪湿沾襟,却不知是打动了何人的心。
慕月转身准备回船舱,一个玩闹的孩童猛地撞上了她的肚子。
“对不住,对不住,孩子太顽皮了,有没有撞伤您。”匆匆赶来的妇人把孩子拉到一边,连忙道歉。
“不要紧的。”慕月摆摆手。
妇人领着孩子再鞠一躬,然后离去。慕月也打算继续回船舱,谁知刚一迈步,腹部就像是被数根针扎了一样刺痛,疼得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糟糕,刚刚那一撞,好像撞到旧伤上了。这一疼就开始没完没了,像是浪潮般滚滚袭来,一波比一波猛烈,一阵比一阵难熬。
好痛……慕月不得不捂紧了肚子,蹲下身来。但疼痛并没有因此缓解,身子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酸软无力。眼睛开始看不清晰,慕月挥舞着手臂,想要撑住什么东西,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这怀抱,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哥,是你吗?
何青玄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瘦弱的,小小的,脸色因为病痛变得煞白,容颜算不上惊艳,却是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那种。
莫名有种想保护她的感觉……
将她抱回厢房的时候,江然的眼珠子惊得都要掉下来了。甩给他一个眼神,那小子就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