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刻意抹掉的记忆,夹杂着风霜,冷不妨的戳在沈岸心上。
上一世,他负了他。
这一世,他由怜生爱,想好好的补偿他,却不知道,原来他早已情根深重。
他竟不知,原来自己,竟被人如此深爱着。
如今他好不容易知道了,后悔了,也醒悟了,那人却快要死了。
他曾经沾沾自喜,以为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机会。他甚至幻想过将来,二人泛舟湖上,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再不问俗世。可如今不过几天的功夫,老天就收回了对他的特赦,而且一挥手,把他打的万劫不复。
“驭水,这毒当真无药可解?”
梁驭水静默片刻,道:“这药炼制极为不易,师父仙去之后,我翻遍了太康宫,也没找出关于解药的只言片语。师傅的性格你我都清楚,他若想折磨一个人,必然做的狠绝。”
沈岸沉吟了一下,马上召见了药堂堂主无名,命他协助梁驭水,限期之内,务必制出解药,同时发榜召告天下,但凡能治此病者,赏银万金,又命影堂堂主,派下各路人马挨家挨户打探一切线索,所有关于此毒的古籍秘方,通搜罗出来。
“此事若做不好,你们都不用回来了。”沈岸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他的一众下属,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的少主如此慌乱的神情,被他冷冷的一盯,只觉得汗毛倒竖,恭声应是,冷汗涟涟的告退。
谁知众人刚走,沈岸便跌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梁驭水有些焦急:“师兄,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沈岸摇摇头,轻轻捋了下沈凉垂在耳侧的长发,道:“驭水,你不懂。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梁驭水心里积压的怨气,被他一句话点燃了,他虽无法分辨,却看着沈岸道:“师兄,你知道为何,人们总用这头发比喻爱情么?呵,掉一根的时候,不觉得心疼,两根不知珍惜,一把一把往下落的时候才略微有些上心,等到满脑袋头发都掉光了,才想起来要放声大哭。师兄,他的容貌因何而毁,他的手臂为谁而断,他的毒因谁而生,你比我清楚。那天我看着他,单手挥剑的样子,想,天底下怕是再没有这么傻的人了。师兄,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好好待他,为什么?”
沈岸不说话,可抓着沈凉的手却开始颤抖,面色也更白几分。
梁驭水仍不尽兴,多年的痛苦,一泻而出:“师兄,我和他,也算一起长大,以前我叫他跟我走,他不愿意,知道为什么?他说舍不得,舍不得扔你一个人,在这囚牢里。可是不久以后,你对他做了什么?哦,对了,听说你为了你那林公子,贬他做了贱奴,随便个阿猫阿狗,就能折辱他。你看看他身上,有多少伤口?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这七绝,他也撑不了几年。”
沈岸终于抬头,声音近乎哽咽:“我醒来以后便忘了他,那些日子,我日日梦见一个少年,一袭白衣,坐在门口的桂树下。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我知道他一定是我的爱人。后来去师父的寿辰,林寒就是那样,站在树下,对着我笑,当时我以为,他就是我梦中的少年,是老天一定叫我遇到他,可是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阿凉。”他的心早已绞在一起,仿佛很痛苦的样子,顿了顿才继续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忘了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