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陆放听见车厢里传来“呸”的一声,他又靠近车厢道:“我送你上船。”
孟婉婉拒道:“别送了,何苦来哉!”
陆放不理会,问道:“你这一去多久?你母亲病的要紧么?”
“不大要紧……实话告诉你吧,我回去是要定亲的!你别送了,就此别过!”
喉咙发紧,陆放口中一阵干涩,都未发觉缰绳已经把掌心勒得发红了。
二人沉默着,要不是马蹄声嘚嘚,孟婉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过了许久陆放才开口:“嫁给谁?”
“你管我嫁给谁!”
陆放咬了咬牙,威胁道:“今儿你不说,就别想走了,大不了我写信去金陵派百八十个丫鬟去伺候你母亲!”
孟婉闷声道:“无赖!”
“嫁给谁?”他想娶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抢走。
孟婉真怕陆放这不由人的性子发作起来,耽搁了她回家的脚程,便只得如实相告:“还未定下人家,只不过我也这个年纪了,我父亲有意替我说亲,嫁人也在所难免。”
一听到还未定下人家,陆放绷直的背脊明显软了下来,他声音缓缓道:“婉儿,不如嫁给我吧?”
孟婉一怔,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车厢里的沉默让陆放感到心慌,他慌忙保证道:“婉儿,我保证以后不纳妾,也不再寻花问柳。”
孟婉一边漱漱地落泪,一边语气平静道:“你让我相信浪子回头?我爹也曾说要回头,回了几十年……我从我见过他真正回头过。”手上的绸帕已经全部濡湿。
陆放道:“婉儿,我已经克制很久了,我能忍得住。”
咬唇忍住抽噎声,孟婉道:“……你当我不知道,是你父亲拘得紧。”
“我是朝廷命官,我若真要去哪里,我父亲如何管得住我?”
“那就是你怕得病!你怕死!”
“我若怕死,又何苦去沙场征战?活在陆家,我想一生一世锦衣玉食还不容易么?”
孟婉无话可说,总之她不信他!
陆放也不步步紧逼,他央求道:“婉儿,你等等我,你先回金陵,过几天我料理好手上的事了,便带着人上门提亲。”
“谁要嫁你了!不许你来!”
“我要来。谁敢娶你,我就让他穷死。从此我陆家再不做他家的生意,便是一针一线也不卖!纵使花千金,也要挤兑死他!”
“……”
“婉儿,等我三五天,我顶多迟你五天去金陵。”
“……”
“婉儿,你别不说话。”
“你这般死皮赖脸,我有何好说?”
“你同不同意我去你家提亲?”
“不同意。”
“那我也要去。”
孟婉脑仁发疼,以她爹见钱眼开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被陆家的金钱给收买了,等上了马头,还得让黄管家派个人回侯府知会一声,省得陆放真去金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