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贺云昭开口催促道:“仁哥儿吃饭了没有?”
程怀仁喜上眉梢,抱拳道:“还未,一回家来,便来同母亲请安了。”
“以后晚间就不用来了,你在外忙绿回来的晚,夜里来请安多有不便,只早晨待我在的时候请安就是了。”
程怀仁听后十分不悦,却还是答应了,眼看着贺云昭没有留他吃饭的意思,他厚着脸皮道:“母亲,儿子许久没同父亲一起用膳了,今儿个想同父亲一起用晚膳。”
贺云昭一口答应了,让程怀仁去西次间里边等着。
程怀仁一脸愉悦地去了那边,贺云昭果然还是不忍拒绝他的。
等到饭菜都摆齐了,程志达也上了桌,程怀仁都还未见着贺云昭,便问万嬷嬷道:“夫人不同父亲一起用饭?”
万嬷嬷淡淡道:“夫人在斋戒,只吃素食,最近都是去同老夫人一道用饭。怎么,少爷不想陪伯爷一起吃饭?”
程怀仁眉心一跳,拿起牙筷面无表情道:“万嬷嬷说的什么话?我不过随口问一句而已。”
……
寿宁院那边,贺云昭将将落座,曹宗渭便也来了,因是拜见的谢氏,门房也未通知贺云昭,便只有谢氏院里的人知道武定侯来了。
曹宗渭入座的时候脸上带着喜悦,谢氏等丫鬟们把菜都摆好了,闲杂人都出去了,才道:“信哥儿肯出来了?”
曹宗渭颔首道:“起初不肯,见了您的画像痛哭流涕,便答应出来。我暂且将他安置在我的别庄上,请了擅长治骨的大夫先去瞧瞧,派去蜀地那边的人,应当很快也会有回音。”
谢氏双手合十,念了“阿弥陀佛”。
曹宗渭看着一桌子寡淡的饭菜,眼睛都发花,现在他只想吃点肉,喝点酒。
“老夫人便这般款待我?”曹宗渭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道。
谢氏瞪他一眼,道:“斋戒之日不可食荤,况且我素日也不大吃肉,小厨房没有荤菜,待会儿我叫丫鬟做些挡饿的糕点给你垫垫肚子吧。”
只要能陪美人吃饭,吃素也值了,曹宗渭便未多言,同谢氏、贺云昭一道用了晚膳。
席间,曹宗渭十分大胆地给贺云昭夹了食香瓜茄——反正谢氏也晓得他的心思了,没什么好藏的,而且今日应该就能拿到和离书了!
贺云昭没有给予回应,也未忸怩,就着清粥,痛痛快快吃了曹宗渭夹的菜。
不到半个时辰,三人便用完了晚膳。
待残羹冷炙撤去,桌上又摆上了几分糕点,澄沙团、金黄薄饼、奶油松酿卷酥,都是些大块儿的糕点,吃多了也能撑肚子。
曹宗渭想起曹正允说的那些话,他吃一口糕点,喂夫人一口糕点,便没急着动手,端坐在圈椅上,对谢氏道:“老夫人预备什么时候把信哥儿接回来?”
谢氏眼里透着兴奋,嘴角扬了个笑容道:“我都等了两年多了,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先听听大夫怎么说他的腿,最好先治到不会作痛,我才好安排后面的事。”
从曹宗渭的描述来看,谢氏能猜想到程怀信的腿伤得有多严重,很明显这事不能一拖再拖,但立刻接回伯府长久治疗也不现实。否则叫程怀仁母子知道了嫡子的归来,只怕又要联合族人把两年前的事闹大。
染指父亲小妾这事要是闹开了,便是谢氏把程怀仁母子给整死了,程怀信也没法回伯府继承爵位,程家族里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整垮伯府嫡子,等到这一支断了根,其他庶出两房就有机会夺取爵位了!
谢氏除了要防内忧,还要担心外患,接程怀信回来一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须得稳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