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生感激地看着陈天云,“陈先生,您也来了?”
“是啊,来,都坐下,站着干什么呢?”陈天云拍拍王木生的肩膀,冠军有些累了,“妈咪,糖水好了给我装一晚,我回房休息。陈叔叔王叔叔,你们坐。”
胡喜喜闻言,不由得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冠军伸伸懒腰,“不是,我可能坐太久,有些累了。”她草木皆兵,只因换了骨髓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很多白血病患者换了骨髓都复发。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这个问题。
“那你进去歇着。”王木生紧张地说道。
“好,那我进去了。”冠军进了房,阿兴担心他,也跟着进去,待看到他呼呼入睡,方安心地走出来。
“许是太累了,他一晚上都在和同学聊天,情绪也很激动。”阿兴说道。
“不要太担心,复查的情况良好。”陈天云说道。
王木生傻傻地看着冠军房间门口,又看看胡喜喜,“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
“他少年受尽了苦头,被人扔石子吐口水,说他没有爸爸,理睬他的,只有一条狗。”那便是球球,可如今他长大了,球球却不在了。
她存心想让他难受,存心想泄心头的愤怒,可这样说出来,她自己的眼睛首先濡湿了。是啊,那段日子伤他至深,也让她心痛。
王木生自然是难受的,呆呆地站立着,进不是退不是。面容有些黯然。
“以前的事情还说来干什么?阿喜,煮了什么糖水?”陈天云问道。
“莲子雪耳,你心燥,需要降火清心。”胡喜喜声音柔了下来,淡淡地看了王木生一眼,“坐吧,别想着有人招呼你。”
“是,是,你能让我进来我已经很感激了。”王木生见她态度和缓,不由得受宠若惊地应道。
胡喜喜不说什么,径自进了厨房。陈天云把手机钥匙通通放在茶几上,然后问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和罗欢欢私了?”
“道歉,真诚的道歉。并把我贸易公司未来两年的收益全部拨给慈善机构。她是个好人,答应不把我供出去。”王木生很感激,他不怕坐牢,但他要留下时间陪儿子,好好修补这些年遗落的父子感情。
律法只是要惩罚一个人所犯过的错,已经让他改过。他受到惩罚了,也已经改过,实在没必要再把他送进牢里。但是大是大非前,他还是分得很清楚,他曾经犯法,以后也会自首。只是目前,他不想离开儿子。
这一夜,陈天云没有走,和王木生在客厅睡了一晚,胡喜喜本想叫他入房间,可王木生不愿意走,她带一个人男人进房间睡似乎不好。其实她也只是口硬心软,哪里真的会为难欢欢喜欢的男人?尤其他还是冠军的生父。刚才说冠军小时候的事情给他听,他心里定然十分难受,所以也让陈天云开解他。她即便不恨他,可心里终究还是有怨。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话说黄天成自从和尤倩儿分开,已经开始无心吃喝玩乐了。不是他怎么变好,只是对于胡喜喜给他让他派发十万元的名单,有一家下面的人找不到。她怕胡喜喜真的查到还有人没收到钱,故他亲自出马。
终于找到了,他高兴得连夜睡不着,第二日一早,捧着十万块钱就赶过去。之前那些,都是下面的人送过去的,这是他头一遭做好事。心情居然还有些激动。
这户人家住在棚屋里,原先租住在平房里头,后来平房拆迁,他们便租住了城郊的棚屋。这棚屋是附近的农家,用来放杂物,后见他们孤苦无依,便把杂物清理了出来五十块钱租给他们住。
这家人姓蓝,总共四口人,父母加一双子女,儿子今年刚考上大学,不过入学通知书压在父亲的床底,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常年病在床上,靠妻子在卫生巾厂打扫卫生过日子。捉襟见肘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是贫困不已,潦倒不已
我国已经一跃为世界上富强国家,可在政府威武的眼光下,无法注视到的,还有许多许多。这户人家还算是幸运的,还能吃饱肚子有瓦遮头。
女儿初三辍学出来,在酒店做服务员。街头少女自甘堕落,她不想,可眼看着自己哥哥考上大学,却不能去上学,她实在痛苦。
黄天成来之前,她一直攥着一张纸,是一个电话号码,一家夜总会的电话号码。她知道一旦打了电话,自己就要出卖自己,换取永远不等价的金钱。
有人敲门,此时才早上七点,谁会这么早?他们已经没有朋友,没有亲戚,穷在深山无人识,不怪亲人,只怪自己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