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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虽潮湿,并无异物。”

两人若无其事,继续品评那一套茶具。伏青主抬扇:“去,把壶送到姬阁主面前。”

一名舞姬捧上壶来,腿下忽的一绊,惊叫中啪的一声,壶碎了个干净。幸而他身子一侧,只湿了华衣下摆,没有见红。她爬起身来,哆嗦道:“大人恕罪,奴婢湿了大人贵衣,大人恕罪!”

青衣公子木扇一开,怒道:“让你送壶,笨手拙脚,如何湿了姬阁主之衣!”

舞姬一面求饶,嗫嚅道:“不知为何,奴婢来到这位大人身前,便被绊倒了,是奴婢之错,公子恕罪!”

瑄分尘忽笑了声,道:“此‘被’字,竟如此耐人寻味。”

姬任好略一理衣摆,却微一笑:“公子可要我取五六个建窑兔毫来赔与你?”

伏青主连忙道:“不敢不敢,姬阁主言重了——”转话喝那舞姬:“还跪着作什么,要你来发呆么?”

舞姬伏在地上,声音渐不抖了:“奴婢斗胆,愿一舞献与大人压惊……”

姬任好未开口,他已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院中亭子对面,正有一红漆戏台,不高不矮,寻常看戏看歌舞都好。舞姬姗姗一礼,长袖便举了起来。跳的是盘鼓舞,三人看的出。但着实跳的不怎么样,三人也都看的出。地上放置七个盘鼓,舞者要在上面翩跹来往。此舞难度较大,对腰肢柔软,技巧要求极高,女子不但没有达到,最离谱的,是险些从鼓上摔了下来。

“停!”

伏青主眉一皱:“你今天这是什么舞!”

舞姬连忙收势,滚跪在地:“公子恕罪……奴婢平素跳舞,从不如此,今日不知为何……无精打采,屡屡出错……”

姬任好眉一扬,茶喝到这,侮辱意味已然明显。

忽然一声轻笑,出于亭旁。另一个舞姬冉冉走了出来:“公子,她今日不舒爽,我来罢。”

伏青主微意外,她已上了台。

呆板眸子忽然灵动起来,两丸水晶滚动。白纱挂金铃舞衣,细肩大袖,腰肢轻摆,竟似柔若无骨。起初不觉得,渐渐看着,便发现与她一比,天下美女的腰,都是木头。

长袖遮了半脸,对姬任好一礼,旋即开舞。

看了她的舞,才知别人的,都不算舞。

长袖飞雪,舞动当空,金铃划动,清脆声不断。时而遮面,时而倚腰,一双足雪白圆润,在赤红的鼓上敲出一段歌声。不仅裙似飞燕,袖如回雪,长发纠缠,纤腰欲折。舞到一半,嫣然一笑。

鼓声停一骤,蓦然加剧!

少女雪足一挑,脚下之鼓竖了起来!素袖一卷,身子一旋,站了上去。足尖轻巧绷直,连挑两挑,又竖起两个。那身子急旋,连翻数翻,衣袂挟风,金铃声一片乱响,瞬间地上七个盘鼓全数挑起,稳稳而立。人急舞一圈,七个鼓要平便平,要竖便竖。只听铃声配上鼓音,极其悦耳。

忽然乐音又停了。

少女嫣然一笑,眉目间风姿绰约,竟和这张脸极不搭调。

往后一仰,露出一段无限引人的腰线。一点一点躺下,脚踏在鼓上,头先触到地上,宛若一条优美的蛇。那双雪足忽然一弹,整个人翻了过去,衣袂飘然垂下。

“奴婢也不知为何,平素舞的一般,待见了姬阁主,便分外好了——”舞姬冉冉下台,对姬任好躬身一礼,盈盈笑意。他嘴角微翘,看向伏青主:“既然壶碎湿衣,公子于心不安,这个舞姬便送与我,如何?”

伏青主笑容仍在,声音却有些冷:“丫头愿跟阁主,我无话好说。”

“只是——”

他轻挥檀香扇,又微笑了。

“姬阁主是否能带回去呢?”

姬任好忽然腹下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