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奇夫人——”斯拉文卡站在她面前,露出随时要抽身离开的姿态。她确实是要很快离开的,“我能为您做什么?”
“加兰小姐——”克劳奇夫人站起来,身体有点摇晃,“我想恳请你,把我的儿子还回来。”
“我不明白。”斯拉文卡紧促的笑了一下,不解只在她心里短暂的升起又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对巴蒂·克劳奇汹涌的想念。
“他现在必须回来,加兰小姐,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他必须要回来履行他的继承人职责——跟尤努尔家族完成联姻。我儿子是克劳奇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不应该继续这么逃避下去了。”克劳奇夫人开始低声啜泣起来,迪娜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个手帕。她的助理被克劳奇夫人一连串的央求吓到了。
“克劳奇夫人,”斯拉文卡很难形容自己当时是以何种心情去说完后面的对白的,“我跟你的儿子已经分手两个月了,他从来都没有给我寄过一封信,所以——我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至于他的继承人职责,不管他是逃避还是履行,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就算你找到我,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替他做选择。”斯拉文卡说着,忽然有点可怜眼前的这个女人,“巴蒂他(克劳奇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他确实有一些毛病,他很自卑很敏感,他……但我不觉得拒绝一个违背自我意志的婚姻可以称得上逃避,这句话太重了,作为他的家人您也不该用这种眼光来看待他处理此事的方式,他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他在你那吗?”克劳奇夫人好像没听到斯拉文卡刚才说的话,又或者她想假装没听到。
“我们八月分开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失陪了。”斯拉文卡向迪娜使了个眼色,准备转身离开。
“加兰小姐——”斯拉文卡耐着性子回过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克劳奇夫人带着些微的怒意追上来,拽住她的袖子。斯拉文卡怔怔的望着她。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克劳奇夫人……”
“听我说!”她使出仅剩的力气加重语气,“加兰小姐,你很年轻,很漂亮,你非常的光鲜,我知道——我知道,就算你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脆弱的、落后又、又闭塞的女人,我知道。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正因为你还太年轻了,你理解不了,一个在物质上充裕又舒适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一个出生起就不断被强调自己是中点的孩子,他脱离一直以来他所赖以生存的环境,对他而言会有多么致命。”她瞪着眼睛,抓住袖子的手指却突然松开了,“生活并不总是向你想的这样,对一个男人的爱,只有一分你会爱他本身,其余的都需要金钱、物质、地位、权力等等来填满。你现在理解不了没关系,但我想我的话很快就会应验。你说得对,巴蒂他……他确实有很多的问题,而你恰恰少说了一个词——软弱,是的,在他的内里深处他有一种软弱,他不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他是追随者,他需要被引导,他很缺乏安全感,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是领袖。也许未来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这点,会努力改变,但现在,他的精神依然没有彻底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