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这才有了空隙。
是郁雾先打破的沉默。
“侗楼是你故意带我去的”
管宋低下头,很慢的点头,“是”
“当年和洪初他们一起调查闵庄一桩事的也有你”
“是”管宋说。
是管宋留了郁雾有话要讲,最后说话的又是郁雾。他全都知道。
管宋眨巴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仰头看他,郁雾给她挡了雪里刺眼的阳光。
“你......都知道?”
郁雾对管宋从最开始就骗了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说到底,做错的本来也不是闵庄的人。
他们只是每一个和当初自己一样想从玻璃罩子里逃出来的可怜人而已。
“在届里看到很多事,能猜到”郁雾说。
“对不起”管宋将自己的头埋得深了,眼泪还是砸进雪里。
郁雾蓦地想起第一次见管宋的时候。被几十斤花重压着的瘦小的背,硬挺着,总是倔强的背影。她不该为谁弯腰,她要一直倔强。
郁雾的手轻点在少女低下的头,像从前的约定。郁雾声音很轻,他有多害怕离别,现在眼前的孩子就会有多害怕离别。
“我原谅你”
五个青年背着包裹,踏着已经冷成冰的雪,脚下是无数个被雪压死的彼岸花,迎着初晨的太阳,万籁中离去。
有大雁排成排从上方略过。
已经渺小成点的队伍,有人喊:“抬头看——”
管宋抬头看去,风将她的发丝吹开,她得以看见——天空中的鸟儿。
世界绚烂,闵庄终于绽放。
闵庄因着结界,时间错乱。到了小象镇,已然是春的季节了。
满树的杏花、桃花雀跃地开着。风中寥落几片,就乱了行人的脚步。仓促中抬眼,与春日对视,又匆匆去了。
林宇叹了口气,“这几天总是在告别,我都要哭了”
吴非白呼吸着焕然一新的空气,难得的,没有哭,“我们不会要等到魏前辈他们那个年纪才能再聚了吧?”
“不能吧......”陈木双一想到那个场景,嘴都耷拉了。
吴非白感叹:“世界太大啦——”
谷垚揶揄:“咱俩肯定还得见”
吴非白瞪了他一眼,“属你卖鬼最贵!”
谷垚耸肩,没办法,“友情价更高嘛”
林宇啧啧两声,“这位骗子先生,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林宇又道,“你确定要和郁雾去祁山?你这身板行嘛”
谷垚转了圈手腕,很是赞同的样子,“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