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样的伤势,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又只是做一些做基本简单的包扎,这男人无疑与还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别说什么时候能醒来,就是能不能醒来,也还是是个问号。
苏浅虽然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是却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想着如果他能够醒过来或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可以就可以自去和秦诺会合。毕竟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还没有到处往家里捡人的条件。再者在外面遇上的人,也不知的身份到底如何,冒然的带回家中,这也太莽撞。
苏浅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可是看他这样一身可怖的伤口,却也不会是什么纯良人家。而受了如此重伤却还能熬到现在,只怕这男人自身也不可小瞧。
又再观察了一会儿,见男人虽然还未醒,可是呼吸已经渐渐平稳,这林子里没有什么大型的凶猛动物,这一路行来,也没见毒蛇蜘蛛什么的,只要不是仇家找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话又说回来,若是有仇家找来,无情无份,她也不可能为他挡刀。
感觉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是死是活,下面就看这男人的命了。苏浅又再守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觉得烧也退了些,想来想,将水壶中的水倒出喂了他些,再拧紧壶盖,放在男人身边。
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苏浅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抬头望了望,天色依然阴暗,乌云遮着月亮,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不太能看清周边的环境。
顺着来路,苏浅没走多远便遇上了远远迎来的秦诺,只有一个人,在提着衣摆,在林中穿越。
苏浅有些意外,听见秦诺远远的唤声便应了。
“浅浅。”秦诺的声音里都是惊喜,急道:“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苏浅应了一声,便原地站着,听树叶微动,一个黑影便窜了过来。
人瞬间便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秦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收紧手臂。
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即又放开,苏浅只能看见黑暗中秦诺将她稍微拉开点距离,如何两手便按上她的肩,再从肩上往下摸索。
苏浅僵了一下,连忙的伸手按住秦诺的手:“怎么了?”
秦诺声音里没有一点轻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哪里受伤了?”
“没有没有。”苏浅笑了一下,抓住秦诺到处乱摸的手:“我没事,可能是沾了刚才马身上的血。”
听着苏浅说话声音没有一点痛楚,秦诺也稍微放了点心。
冷静下来,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好在是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秦诺的脸微微的红了红,却还是伸手臂揽住苏浅肩膀,转了话题道:”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苏浅应了一声,刚才走了一阵子有忙了一阵子,也确实是累了,便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秦诺身上,由着他在林中总略。
还是有些奇怪,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我让小厮都分头去找了。”秦诺道:“就连清风寨那边,也已经发了信号。因为不好让他们知道我会武功,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
苏浅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会武功就是好,恍惚中,秦诺的身形在林中掠过,只见树阴森森,风声呼啸。
一直快到了路上的时候,秦诺这才落下地来,两人相互扶了往前走。
再没有走了几步,便看见星星点点的火把。
拨开树叶,苏浅喊了一声,便听着一阵惊呼,苏浅微笑着看着小五和漪纹奔了过来。
“三太太。”小五一下子冲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浅,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笑道:“这不是回来了。”
小五看了看秦诺的神色,见自家少爷神色正常,这才相信苏浅真的没事,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道:“三太太,真是吓死我们了。”
苏浅笑了笑,转脸正色道:“对了,秦诺,刚才那个要杀我的,是什么人?”
“是莫伶雅的表弟,他和莫伶雅的关系从小就好,对她嫁进秦家的事情,本来就不太愿意。”秦诺道:“这也是怪我,那人我是没见过的,却是也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府里新来的小厮。“
”那人呢?“苏浅左右看了一下,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平静了下来。
秦诺道:”给官差带走了。“
”官差?“苏浅意外了一下:”官差现在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这短短也不过半个时辰罢了,不但报了警,而且官差已经赶来,连人犯都带走了。
就算是现代打电话报警坐着警车来,只怕也没有那么快吧。
秦诺笑了笑:“刚才拦路的根本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官差。倒是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的,貌似在这片林子里抓捕一个重要的人犯,所以没有穿官差的衣服,一个个黑衣蒙面,打扮的像土匪一样。”
苏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的想到在林子里救下的那个满身是血受了重伤的男人,忙道:“派这么多人抓一个犯人?那一定很重要了。”
“那就不知道了。”秦诺道:“官差中有个是我相识的,随便聊了几句,看来任务很是机密,所以也没有多说。”
苏浅点了点头,想了想,自己虽然是救了那个男人,可是夜色阴暗,那男人也一直处在半昏迷之中,自己是没看清他到底什么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何况朝廷追捕的人,也未必是真正穷凶极恶之徒,要是江洋大盗或是什么杀人凶手,大可全国的贴上通缉令,不至于这般偷偷摸摸。
苏浅想了想,放下心来,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走吧,这耽误了一下,真的晚了。”
秦诺也就应了,让人传了消息,出去寻人的小厮也陆陆续续的回来,点了下人数,便重现出发。
这下可真的晚了,进临苑城的时候,苏浅估摸着也有十一二点。
这个年代不能和自己的年代相比,十一二点还是夜场还早的时候,依然灯火辉煌。这个年代的夜生活比较贫乏,天黑了之后,大家也就日落而息了,除了些寻欢作乐的场子还亮着灯笼,整个临苑,都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城门口的士兵是早就打了招呼的,自然一点儿没有阻碍的进了,风行栈此时也是灯火灯明,管家带着一干小厮丫鬟,排了队的等在门口,见他们终于到了,这才松了口气。
所有要打理收拾的,自然有下人去做,管家一边向秦诺汇报着这几日对府里的安排整改,一边将两人往里领。
秦诺的主卧位置自然没改,不过以前是偶尔住一晚的,现在不但要常住,还多了个女主人,自然很多地方都要增添。两旁丫鬟的房间,也都休整了,秦诺虽然没带什么东西,不过几个贴身的丫鬟小厮,还是会带的。
今晚上也算是一番折腾,苏浅也有些累了,早早的梳洗了便休息。
秦诺在临苑也有几家商铺,而且负责着洛国军队的布匹供给,所以虽然为人一向低调并不愿意暴露自己,可还是难免被人注意。
自从和秦府摊牌要搬了,身份也不用再掩饰,管家下人也得了命令,不用再对自家主人的身份三缄其口,于是自然的临苑里稍微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便都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登门拜访。
风行栈里顿时热闹起来,秦诺虽然不喜欢与人应酬,可是生意人应酬却是难免,一大早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到了厅上听这个老板恭祝乔迁之喜,与那个掌柜推心置腹一番酒逢知己。
苏浅起身的时候,最后一波上门拜访的客人还没走,见了苏浅,难免又要赞许一番郎才女貌,苏浅也只得从善如流,装模作样一番大方得体的富商太太。
等客人终于走了,苏浅也由本来打算吃早饭,改成了直接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