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过后最忌着凉,先生十分细节,将黑棋的短发吹得极干,甚至有些毛草;还为其准备了双毛茸茸的保暖拖鞋,除了走路不太自然之外,还真会令人以为黑棋只是来述职。
毫无落魄可言。
先生从不叫卫兵在他人面前难堪,许许多多作践手段仅保留在那扇屏风之后。
——以身作则,这几乎算是‘焰火’通用的……美德吧,也许。包括教官教导卫兵的时候也不许他们轻贱伴侣、甚至是沦为教具的弃子,
好比今天,即使他没有来,先生也会将黑棋照顾好再送回。
就是玩的范围可能会扩展到一整个大厅。
“黑棋的耐受性很高,你大可不必担心他。”温温和和的语气回响,转神,先生已经坐在沙发上,满身水汽,半敞开的衣衫间,露出隐隐约约、十分精壮的身躯。
当然,与语气相应的,是同样饱含慈爱的眼神,在那种目光里,总会让他产生有一种错觉:无论他做下多么大的错事,都会被轻松原谅。
“先生。”
“我记得你并无任务需要述职。”
“是,”言笑低下头,道,“卡莱薇拉实验体出错是我心软一时,与棋子无关。”
“你不必替他们求情顶罪。”先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语调无波无澜,“我理解你的人之常情,况且也没有影响到后续实验的进行,我没怪你。”
“惩罚黑棋是另有原因,他自己罪有应得。”见人疑惑,先生解释道,“惩罚过了,也算是过去了,你若有时间可以去探望。短时间内,别给他们安排外出任务。”
“是。”
静了会儿,先生又开口问道:“荒星上可有或缺?”
“……并无。”言笑心思转了八百个圈儿,拿不准先生想法,顺着话道。
先生笑道:“我听少慈说,那孩子磨了封琉许久,要求人家开跃迁通道给他寄许多主星系的甜品,还有很多小零食。啧,基本都是吃的。”
言笑点头:“唐诏对麦麦乐的菠萝派情有独钟。”
“也是封琉惯着他。”
言笑没应话。
先生阖眼,半响,轻飘飘地说了句:“去领罚吧。”
言笑等的就是这句,闻言心安不少。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地道,但确实可能因为先生亲手罚了黑棋,今晚没兴趣再折腾他,叫他也能好过些。
教官们翻来覆去无非那几个罚人的手段,与先生可比不了。
因祸得福。
……
卡莱薇拉,深夜。
唐诏难得失眠,没任何原因。
言笑离开将近一个月,半点回音都没有。这期间他去过供给站,安娜医生的诊所仍挂着“有事离开”的木牌,周围丝毫不见活动痕迹。
换过一罐蜂蜜,唐诏直接闭门不出。
冰箱里的便当还有许许多多,他作息异常不规律,仅消耗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