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是个麻烦......”向北咳了几声,感觉胸腔像被人挤扁了一样。
凌清又将头低下去,她抿着嘴,不敢呼吸。
向北慢慢地支起胳膊,拉开了与凌清之间的距离,他一手支着地,一手抚着胸口,脚慢慢地蜷缩起来。木头在与他三十公分的距离时停下,他抬起手,想将那根木头掀开。他在用脚拖着那根木头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它的重量,只是没想到此时竟然掀不动它。
“不会帮忙?”向北语气有些严厉,他此时痛得浑身抽筋,在看到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时,有些怒火中烧。
凌清意识到他是在跟她说话,她连忙抬起头,想将头上的防护罩拿掉,一只手却又不方便,于是她只好一手抱着相机,一手去掀那根木头,只是这样一来,力量小了很多。
“啊......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在木头快要离开他脚面的时候,她没了力气,于是他的脚又被砸了一下。
向北喘了口粗气,直起身子,两只手有些颤颤巍巍地抓着那根木头。
“一、二、三!”凌清在帮忙时还不忘给自己加个拍子,木头离开他的脚腕,她两手一拍,准备绕到向北的背后把他挪出来。
“滚出去。”
凌清刚起身,就听到向北冷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是在帮你。”凌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简直不知好歹。
“你再不出去整个楼顶都要塌了。”向北指了指房顶,在刚刚地面的晃动下,又一根木头要断裂开来。
凌清点点头,这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不帮她拿相机而是执意要先出去,这样会减少地板的重量,因为地板和顶梁是一体的,她在埋怨当初父亲要用木头将整个家都连接起来的同时又明白了什么才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拿的什么?”出来之后,凌清特别积极地扶着他,此时他走路一瘸一拐,有部分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不仅不觉得烦,反而想更贴近他。
“离我远点。”向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抽出胳膊,忍着疼痛往前走。
凌清挠挠头,刚刚,她差点扑在他的身上。
“你拿的什么?”她仍是走在他右侧,不依不饶地问。
“......”向北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拿的相机。”快出单元门,凌清想起自己头上还带着防护罩,她一手护着相机,一手将防护罩拿下来,她已经被闷了一头汗,柔顺的刘海也被压变了形,此时她的额头冒着细汗,眼睛却异常地闪亮,像是阳光折射在镜子中,那最耀眼的一点。
向北本觉得她多事,刚想转过头教训她,却在看见她眼中的温柔和眼角那颗痣时,失了神。
“看什么?”凌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你。”向北的回答很直接。
凌清抱着相机的手紧了紧,她瞥了眼左上方,又细细回味一下刚刚那句让她心跳不已的话,她弯了弯嘴角,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异常明亮。
“好看吗?”
“一般般。”
“那有什么好看的。”凌清撅了噘嘴,神情有些失落。
“并没有。”向北语气平淡。
“那你就不许看。”凌清突然指着他,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她本以为向北会来安慰一下她,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点点头,又一瘸一拐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