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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郎中刚刚致仕,他便将权力完全握在了自己手中,也是能耐。不过林珏却是不急的,如今那三位为着工部侍郎的位置争得是头破血流的,自己被架空,正合了另三位的意,此时他倒不急着要权了。

林珏这般识趣,贾政也不好给自家外甥为难,多多少少还是教了林珏一些事务的。贾政觉得林珏软弱可欺,自不会藏着掖着,举凡教给林珏的,都是自己经营十载得出的经验,于林珏来说,十分有用。林珏学的认真,且不争权,贾政便逐渐放下戒心,好为人师的性子,使得他将越来越多的东西教给了林珏。

林珏学得如饥似渴,便是下了衙,偶尔还要去贾家拜会贾政,探讨事务,贾政竟也不再藏私,待林珏比待自己儿子还亲上几分。

林珏这一认真学习,难免忽略了李易白,李易白少不得寻了空狠狠收拾了林珏一番,惹得林珏接连两日告病,便是贾政,亦是亲自来林府探望他。

林珏披着袍子,病病歪歪地靠在床头,对贾政弯腰施了一礼,“实在失礼了,因舅舅不是外人,我便没起身,还望舅舅见谅。”

贾政瞧着林珏果然嘴唇发白,一动额头便汗津津的,知晓他不是装病,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被林珏哄得大意了,竟教给林珏许多私密之事,如今怕林珏故意装病,预备与他找后账,恍然警醒,这才忙忙地过来探视。探视是假,试探是真。

林珏倒真是身子不适,可却也没到了起不来身的地步,正好他也有心吓吓贾政,便借着这机会装病。贾政试探不成反被探了个一清二楚,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林珏唇上是涂了粉的,所以才瞧着发白,不过身后是真疼,微微一动便抻着了某隐秘之处,冒些虚汗也属正常。不过贾政心里有鬼,方才不敢细瞧。

待得贾政走了,李易白方在后面转身进来,瞧着林珏唇上的粉很是碍眼,狠狠用帕子蹭了下去,又将林珏轻轻放倒,力道适中地给他揉腰。

林珏狠狠瞪了这人一眼,“都赖你,瞧你猴急的样子,不管不顾的,下回轮到你在下面了,否则你休想再碰我。”

李易白吃得餍足,左了这会儿林珏也动弹不得,便好声好气地应了,林珏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李易白掌管工部,工部的大事小情自是都在他掌握之中,不处置只是因为没到处置的时候,如今自家人受了委屈,他便有心帮林珏出头。“说来着贾政也忒是不讲究了些,你叫他一声舅舅,他竟还想诓骗你,可见其人品。”

李易白手下一用劲儿,疼得林珏“嘶”了一声,抱怨道:“你以为这揉面呢,当心我闪了腰,后半辈子都搁床上躺着,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李易白嘿嘿一笑,继续用劲儿,不过到底注意着分寸呢,不会真的“看得见吃不着”。

“难道你以为贾政真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可别被他那副老实相给骗了,若当真是个礼义仁孝的君子,可能窃居荣禧堂至今?家中也不是无长媳,便是继室,贾府的经济内务也不该是二太太把持着。都说贾母是祸家的根本,她不过一个内宅妇人,可懂得什么呢,自是哪个儿子儿媳贴心疼哪个的,且二房确实比大房出息,她自偏疼一些。可难道这就能是贾政压大房一头的理由么?实在不知所谓。”

李易白自也是知晓这些的,不过听林珏说出来,他自只有附和的,便道:“果然如此,我说瞧着这贾政貌似忠良,可看那双眼睛贼眉鼠眼的,一瞅就不是个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