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吹气,哑着嗓子道,“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爱情是平等的,相爱是美好的。”
“郑医生……”余诗安眼中水泽一片,抓在他背后的手轻轻拢紧。哪怕自己感受不到快感,他也愿意献身,满足身前的这个人。余诗安的手贴上郑御德的胸膛,一路往下。
郑御德不淡定了。在余诗安身体没反应之前,他是不准备下手的,偏偏有人火上浇油。
“转过身去,腿夹着。”【删减】
摩擦生热,热量放大气味。余诗安低伏在那,他闻到郑御德身上的气味。他的味道是淡淡的西药味,加一点茶香,和一点刚刚出浴后的皂香。他爱这气味。他闭上眼深呼吸,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融化,被这样的气味裹挟其中。黑暗中,只有身下的一点的感觉如此清晰,耳边的喘息如此清亮,郑御德身体的每一个因子,都在用滚烫的温度告诉他,他想要他。
被粘液喷洒在股间时,余诗安暗自松了口气。对不起,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反应;对不起,给不了你想要的……他伸手触摸腿根后侧,感觉那一片的皮肤都被磨肿了。要是真要把那器物楔进身体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睡前,余诗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余母。挣扎几秒,他还是按下接听键,内心惴惴不安。
“郑医生的父母联系我……说拜托你照顾他了?这是什么意思?”余母的声音严肃而冷冽,他完全可以想象她此时的神色。那是一张写满欲扭曲他人生道路的愤怒的脸。
“他是你的医生,给你看病,帮你找房子住,结果你倒去勾引他?”另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我……”下一秒,余诗安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你到底爱我,还是爱一个满足你们标准的意象?他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回答很可能会打破他这么多年辛苦编织给自己看的幻想。他只有沉默,再沉默,把沉默当作自己所有回答。
“这不是真的吧?”余父逼近听筒,声音斯斯。
余诗安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睡裤下,那人留下的温度还覆盖在皮肤上。
余母再开口,已带了哭腔:“我们等了太久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永远换不回一个正常的你……”后面的通话充满了压抑的抽泣和哭啼。
“喂喂喂?”余父的声音再度出现,冷漠而刻板,“也许社会允许你作为同性恋存在,但是我余家不允许。既然你一个人在外生活得比在家里痛快,那就这样吧,别回来了,对我们都好。以后,我们就当你没出生过。”
“嘟嘟嘟——”
电话被飞快地挂断了。余诗安愣愣地看着一方屏幕,不知道是自己下意识摁灭的,还是对方手快。他们从未过问自己真正的病,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很容易复发的——每月两千多医药费该自己出了,不知道积蓄还够不够治疗——凭什么啊,这病可以说是因他们而起的,他还没有说清楚,还没有讨回来,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在乎什么——怎么,就挂了呢?不,断绝关系是他最终必经的结局啊,他预想过的,为什么,心里还是揉进玻璃渣般酸痛,脸上的泪珠一串接一串控制不住?
他怔怔地望着走进卧室的郑御德,尽量平静地说:“他们不要我了。”
郑御德即刻反应过来“他们”是谁。他捞过他毛茸茸的脑袋,按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你还有我。
“我……该怎么办?”余诗安默默流泪,脸上露出悲喜交加的古怪表情。
安顿他躺下,郑御德为他哼唱起在ktv里唱过的、童年时代的催眠曲。那时候,录音机吱吱呀呀地播放着音乐,音量调得越大电流杂音越多,门外父母撕心裂肺的争吵和玻璃的破碎声充当着背景音。他跟着哼唱,不知不觉感受到歌曲传递给他的勇气。如今,他把这份力量传递给另一个人。
一曲唱毕,余诗安的心安静了许多。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
“做你想做的事。小鸟,你自由了。”
不再让你孤单
陈升
让我轻轻地吻着你的脸
擦干你伤心的眼泪
让你知道在孤单的时候
还有一个我陪着你
让我轻轻的对着你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