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正在收拾客房,她把那套天蓝色的床褥收起来,迭好放进衣柜里。拉出一套青绿绣花的被子时,她突然听到川梨的呼喊。
“小纪!”渡边川梨的声音穿过好几个房间:“我抓到了一只鸟,今晚我们炖乌鸦吃吧。”
“那不是乌鸦,是渡鸦。”宫纪匆匆拉开客房门,一把夺过声嘶力竭挣扎不停的小渡鸦,把它抱在怀里。
“我说过,不要对奇怪的东西下口,人类的食谱还不够你发挥吗?”
渡边川梨弯着腰和小渡鸦对上眼,蓊郁的苍绿色眼球放大,吓得小渡鸦的脑袋不停往宫纪手臂里窜。
她摸摸下巴:“这只乌鸦和我好像哦。”
宫纪抚摸小渡鸦脑袋的手一停,目光发凉:“你也知道,你很欠揍吗?”
渡边川梨笑得跌倒在沙发里。
宫纪带着小渡鸦来到阳台,用手指戳一戳它颈间的软毛,抱怨道:“你怎么连她都打不过?”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听得小渡鸦黯黯垂头。
渡边川梨身体底子很好,但作息差到像是故意在糟践健康。带着好奇心和宫纪一起上格斗课时,她大半时间都在地上躺着。
宫纪一只手就能撂倒她。但渡边川梨这样的人,菜还瘾大,屡屡招惹别人,第一次见到宫纪,渡边川梨便出言挑衅,被当时脾气很大的宫纪用手铐锁在床头过了一整个白天。
和这只渡鸦一样,欺猫逗狗全仗着自己会飞,哪一天反过来被欺负了也只能自认活该。
“小纪!”渡边川梨半趴在沙发上,笑眼弯起,看上去心情很好,“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就像以前那样。”
宫纪回头,试图以眼神逼退她。
渡边川梨如愿以偿地入侵了宫纪的卧室,视线浏览过床头柜上摆着的《刑法典》《变态心理学》《解剖学》等等工具性书籍时,她忍不住虚弱地扶额:
“我头好痛,我眼睛好疼。”
她一转头,“我送给你的那本《乌鸦》呢?”
“在书房里。”宫纪正在铺床,头也不回地对她说:“收一收你晚上念诗的习惯,我现在神经衰弱,受不了这些。”
在伦敦时,有时候川梨会跟宫纪撒娇说自己怕黑睡不着。宫纪知道她在撒谎,但还是为她让出了半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