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李景修先按捺不住了。
“哥哥,何事?”李琳琅笑着问道。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李景修说,“你有能让父皇收回成命的法子吗?”
李琳琅听了,只是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回答道:“哥,我若有法子,我早就用了。你我都知道父皇的性子,若要他收回这道旨意,未免太难了些。武进侯那边有周老夫人在,她谨小慎微,断不敢忤逆圣上旨意,这段时间竟把武进侯都看严了;宁成伯府就更不可能了,这婚事,本就是他宁成伯亲自求来的。”
“或许可以想法子推迟婚期呢?”李景修又说。
“婚期是两家请白云观看过的了,若无大事,改不了的。”李琳琅又回答着。她说着,端正了坐姿,终于在这琴上试弹了一小段。指尖拨弄琴弦,弹奏了半曲《疏影》。
李景修却根本无心听琴,他依旧在想自己的烦心事,苦笑一声:“是啊,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李景修说着,又抬眼看向了李琳琅。即使李琳琅正在弹琴,她也根本无法忽视这目光。她连忙抬手,琴声戛然而止,她回应道:“哥,我去求父皇真的行不通的。”
“不,我不是说让你去求父皇,”李景修道,“我只是又想起了那涵真道长来。”
“哦?荀姑娘?”李琳琅已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你莫不是想让她去坏事?”
她说着,只盯着李景修,反而逼得李景修收回了目光。只见李景修手指不停地搓弄着衣袖,回答道:“若是旨意无法收回,婚期无法更改,便只有毁了婚礼这一条路了。可若真要毁了这婚礼,便绝对不能让错处落在冯姑娘身上,你我也绝对不能出面,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总不能,直接去抢亲吧。就算抢亲了,她也未必愿意。还是,顺着她的心意为好。”李景修说着,顿了顿,又连连摇头:“可若是毁了婚礼,冯姑娘定然也名誉有损……”
李琳琅见了,无奈叹息:“哥,你平日里行事挺果断的,怎么一说到冯姑娘,你便如此纠结犹豫。”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李景修身边,认真问道:“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想争这一次吗?”
李景修似乎是想点头,可他看着李琳琅的眼睛,最后还是避开了她的目光。“涵真道长和冯姑娘不过是几面之缘,都在为她奔走……我只觉自惭形秽。”李景修说着,却避开了“争与不争”的问题。
李琳琅听了,自然也明白李景修的心思。她想了一想,又打量着李景修的反应,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也忽然坚定了些。“哥,我便当你想争这一次了,”她说,“若是你当真想争,便不用顾及着冯姑娘的名声。若是一时的名声受损能换来让她选择的余地,倒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