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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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唯一冠名、接受好几个副导演的少量对剧情的控制权,这代表日后电影假使入围奖项,他能角逐最佳导演的可能性也变得微乎其微。
徐振躺在病床上,周围是消毒水刺鼻又清爽的气味,闻习惯了之后他眼睛火辣辣的疼,泪水便顺着眼角无比通畅地滑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了,残废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生活,一部被视若珍宝的剧,他和曹定坤共同的努力,凝结了所有心血才诞生出来的剧。
他想要看到这部剧从文字转变为影像,由最好的演员来演绎,登上广阔的舞台,让人提起这部剧的瞬间,随之就会想到徐振这两个字。
他梦想着能有这一天,也是这一梦想,支撑着他一路走了下来。
但情况越来越坏,触手可及的未来飞的越来越远,到现在,怎么就成了奢求了呢?
《刺客》……《刺客》……《刺客》……
他在心中反复念着刺客的名字,这两个词出现在银幕上、荧屏上,以他最想看到的形式,最恢弘的字体,黑的白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徐振恸然大哭起来,张着嘴,没有声音,从喉咙里嘶吼出直达天际的颤音。
无论这个梦想有多遥远,他都要把握住,绝不认输!!
摆动着右手疯狂击打床铺,徐振放声大喝:“人呢!!!人呢!!!!给我进来!!!!!!”
一直等候在病房门外的一行人闻言带着护士一起涌进了屋子,徐振满脸的泪痕早已消失不见,依旧是那样疯狂的眼神,他整个人绷得像根结实的弦,瞪大双眼望着来人,嘶哑的声音满含不甘,却又说不出的痛快:“我同意你们的条件。”
这是最后一场梦,既然要做,就做的轰轰烈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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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惜羽毛了一辈子的徐振头一次尝到被炒糊了的滋味。
看着报纸上那些极尽所能叙述他凄惨现状的文字,配图里的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全身都扎满了绷带,骄傲了一辈子的脊背无力地弯曲着,眼神像是待宰的牲畜,散发出对生命极致的渴望。
悲哀到无法形容。
全世界都知道他失去了自己一半身体的控制权,全世界都知道他想要靠着导尿管才能排泄且经常失禁,全世界都知道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全世界的人都在悲悯他,说他可怜。
徐振觉得自己就像是跪在地铁口朝着人群磕头的乞丐,将自尊血淋淋地撕开平摊在地上,乞求着路过的行人能看在他这样凄惨的份儿上多施舍他一毛钱。
徐振嘿嘿地笑了起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然而这一时刻,对电影的执念却压过了一切。自尊?
他不需要了。连未来都没有的人,还谈及自尊,太可笑。
公司介入了之后,一切事态都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剧组的资金很快就到位了,演员也说都在计划和试镜。拍摄处……徐振仍旧选择了曹定坤坠崖的太衡山。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