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滞下来,当然这种尴尬也只有段修博感受到了。段修博盯着自己掌下青年雪白的皮肤,根本不敢直接用手接触,罗定大概是不怎么晒太阳的,皮肤真的是那种没见过阳光的苍白色泽。只不过他的身材确实比段修博想象中要稍微好一些,瘦是真瘦,肋骨也清晰可见,但腰腹和胳膊上却明显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着,于是虽然依旧孱弱,看上去却比穿着衣服的时候要健康的多。
青年安静不闹的态度让这场段修博原本不太报希望的互动比起想象中要和谐很多。段修博也慢慢放下了戒心,坐在浴缸边沿让罗定趴着露出脑袋洗头,手握着淋浴喷头有些不太熟练地给罗定冲干净脑袋上的白色泡沫的时候,段修博才恍然发现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这样体贴的照顾一个人。
“不要玩泡沫。”他按下了罗定摊开在头发下接泡沫的手,眼神已经柔软到快要化掉了。
被大毛巾盖在脸上的时候罗定有一点惊慌。
段修博迅速用浴巾将罗定给裹了起来抱出浴缸放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罗定赤着脚站在瓷砖上,蜷了蜷脚趾头,小声说:“凉。”
“一会儿就好了。”段修博把他的身体擦干,然后取来浴袍给他穿上,最后再给罗定脱下最后一层小裤子,大功告成地长叹一声,“好了,出去我给你吹头发!”
罗定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拽自己身上的浴袍,大概是酒店的浴袍质量不太好穿起来太不舒服了。段修博开个门的功夫,回头便看到一个赤条条的家伙站在原地,下腹登时一紧,仓皇地扭过了头,声音甚至是有些愤慨的:“怎么了!?”
罗定似乎丝毫不了解他的苦楚,慢半拍后理直气壮的说:“那个不舒服。”
段修博没办法,只好去行李箱里找到自己的一件衬衫回来给罗定套上。长度勉强能盖到大腿根部,过宽的肩膀挂了下来,雪白的衣料衬着细腻的皮肤,长而笔直的两条大腿光溜溜的,段修博嘴角和眼角一起疯狂的开始抽搐,这个样子比刚才穿衣服的时候还要……还要……
看着终于满意了新睡衣乖乖出来坐在床上等他来为自己吹头发的青年,段修博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来思考现在去找人换房间还来不来得及,然后终于认命地将视线从对方的大腿处挪开,落在黑突突的吹风机口上。
柔软的发丝在指间划过,段修博火热的念头在触到对方细而绵密的头发后渐渐消褪了不少,温情取代了暧昧逐渐充溢在房间里。他的手法太温柔,拨弄发丝的时候不过分用力,偶尔还会用指腹轻轻给头皮按摩,薄茧在头顶按压的力道适宜,加上酒醉,罗定很快昏昏欲睡。
段修博关了机器,见青年茫然的大眼睛只睁开之前一半的大小,顿时笑了。
酒店的床虽然只有一张,但很大,他在床中间塞了一个枕头,然后把罗定塞进右边的被子里,拍了拍他的脑袋,满怀怜爱:“睡吧。”
在罗定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家人的气息,从未有过正常亲情的段修博像是口渴的旅人捧着一壶来路不明的清水那样,理智告诉他这壶液体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伤害,可情感上,却无法抵御这样强大的诱惑。
喝了酒后不一定有平常的理智,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按捺住自己的念头,段修博今晚极少亲手去触碰罗定的皮肤,就连说话的时候也尽量隔开距离。然而到这个时候,心中的满足感和雀跃仍旧那么浓重,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胸腔的……只为了和眼前这个人短暂的亲密相处。
这感觉……真像是毒药。
他站起身,为罗定关上灯,借着夜色看着他闭上眼睛睡去后,才回到浴室去给自己洗澡。冲浴的时候,他俯首看了眼自己微抬头的那个部位,深深皱起眉,发动无视*不去碰它。
顺手把罗定的衣服给洗干净挂好晾到通风口,段修博放轻脚步摸到床的另一边小声地躺下,睡前趴在搁在床中央的枕头上望着罗定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