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旁边那人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 孔如琢最清高, 这种场合从来不来。汀驭连续五年把她评为娱乐圈最会穿搭的时尚in, 她有哪一次亲自过来领奖了?”
若是别的明星, 这样不给汀驭的主办方面子, 早就要被拉黑了。
可因为是孔如琢, 这一切却都合理起来。
毕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她究竟有多美。
无论哪个品牌,都以能被她穿着而荣幸,每年她出席活动时穿着的礼服, 背后品牌的争夺更是不啻一场小型战争。
偶尔她穿着的私服被拍摄到后, 更是能带动同一款式, 甚至同一品牌的服装买到脱销。
这样的模特谁不喜欢?
所以,哪怕孔如琢再不给面子,汀驭也仍就像是舔狗一样,忠诚地将每年时尚圈子最重的奖项颁发给她,却也换不来女神的一个回眸。
最开始说话那娱记不疾不徐:“不信拉倒。”
又有人好奇:“她真能来?那潘颂蕴怎么办?”
潘颂蕴比孔如琢早出道三年,孔如琢没来的时候,她才是电影圈的一姐。
那时鲜花着锦,人人都以为她是未来二十年的最佳女主角。
可惜,孔如琢横空出世,立刻将她的风头全抢走了。
“孔如琢不来,潘颂蕴还能走走压轴。孔如琢都来了,还有她什么事儿?”
还有人问:“孔如琢那个咖位,哪个男的这么幸运,能做她的男伴?”
“迟逢一?”
“拉倒吧,迟逢一都六十岁了。做她爹都嫌老。”
男明星也是要面子的,跟太过光焰四射的女明星站在一起,太过不般配,也会有损格调。
迟逢一作为圈内的大满贯影帝,咖位倒是能稍稍压过孔如琢,可也不会自取其辱。
几个娱记正说得欢,忽然听到红毯尽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这声音将原本便喧嚣的场地中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听起来竟有震耳欲聋之感。
娱记们触觉最敏锐,立刻便端起相机向前挤了几步。
而后惊呼道:“孔如琢不是压轴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远处夜幕中,缓缓驶来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漆黑的车身在夜幕中,如同流影,光可鉴人。车头的金色小金人车标,被换做了一只金色的孔雀——
这是劳斯莱斯集团在孔如琢二十二岁生日时,特意赠送给她的礼物。
除了车内配饰专为孔如琢打造外,连车头的立标都换做了同她名字有所关联的孔雀。
这样的待遇,往日也只在各国王室那里,偶尔能够享受。
可孔如琢似乎对这辆车不算太过宠爱,平日出行,更多的是乘坐一辆迈巴赫普尔曼,没想到今日的场合,她居然换了劳斯莱斯。
有个娱记感叹道:“劳斯莱斯嘴都要笑歪了。”
被孔如琢宠幸,说不定明日就要多卖几辆出去。
可更多的娱记却没空和他一道聊天。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同行们,现在都在疯狂地向前冲去,企图挤占最佳拍摄地点,能够第一时间拍到孔如琢的照片。
说话的娱记也回过神来,连忙加入了争夺战中。
车子在红毯前缓缓停下。
戴着白手套的四个礼仪立刻上前,一同躬身伫立两侧。
这是刚刚那些明星都没有的待遇。他们来时,顶多一名礼仪开车门。
可更令人跌破眼球的,却是开车门的人——
身着一袭大红西装,《汀驭》杂志的亚洲执行主编汪树,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居然满面堆笑地亲自将车门拉开。
了解一点时尚的人都知道,《汀驭》杂志就是时尚圈的圣经,整场晚宴,都是他家承办。
至于主编汪树更是眼高于顶,日常就是摆着一张bitchy face面对所有人。
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一笑。
谁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
娱记们已经准备好了镜头,可从车里下来的,却是秦柏衡——
他作为当今最红的流量之一,已经有问鼎顶流的实力,只缺几部好的电影电视剧,来证明他不止是靠脸上位。
平常娱记对他,也是格外偏爱,可今晚看到他时,竟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声音。
孔如琢呢?
秦柏衡身着一袭高定深灰色礼服,身形高大,面容英俊,作为顶流,他在大众面前,也要维持他矜贵小少爷的人设。
此刻,他回过身去,微微俯首,绅士地向着车内伸出一只手来。
车内先踏出的,是一只银色尖头高跟鞋,雪白的脚背往上,露出一截云捏雪揉般纤细洁白的脚踝。
无数闪光灯如同暴雪一般亮起,在众人攀升至顶点的期待中,孔如琢将手轻轻搭在秦柏衡掌心中,自车上优雅踏入红毯。
她今日穿了一条如烟似雾的黑色长裙,裙身以薄纱裁成羽毛形状,自胸口向下,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窈窕婉转的身形。
追光灯痴迷地落在她的面上,雪白光芒下,她的五官立体而明艳,几乎有种不似凡人的完美。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一瞬。
下一刻,无数雷鸣般的尖叫声、欢呼声,无法阻挡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无论是谁的粉丝,在看到这样的美丽时,口中高呼的,全是孔如琢的名字。
就连娱记们,也久违地体会到被美色迎面直击,心脏猛地加速的感觉。
孔如琢同秦柏衡并肩而立,对视一笑,同样高挑的身形立在一起,从背影看去般配至极,宛若璧人。
直播镜头中,孔如琢行走时,黑色羽毛无风自动,轻轻荡起涟漪,若隐若现地露出雪白肌肤,而她摇曳生姿,如同上岸的人鱼,足下步步,皆是瑰丽玫瑰颜色。
无数弹幕疯狂地刷屏,哪怕孔如琢并不在意自己的人气,可数据不会作假,这一刻的收视率,已经到达了往年的最高值。
也怪不得孔如琢现在就已经走上红毯。
她是实至名归的最高位,是不是压轴,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汪树引着两人向前走去,他向来冷艳,对着孔如琢时却满脸堆笑:“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就特意等在这里了。”
孔如琢却只淡淡一笑:“汪主编客气了。”
汪树接手《汀驭》这么多年,晚宴第一次能请到孔如琢,刚知道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在看到孔如琢来,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他吹捧了半天,不知接到什么消息,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等他走了,孔如琢和秦柏衡说:“我提前来了,还以为能避开他。”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堵在红毯门口了。
秦柏衡却浑身不自在,疑神疑鬼地左右打量。
孔如琢纳闷:“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秦柏衡环顾完晚宴会场,这才慢慢地收回视线。
他就是看看,三哥有没有在这里埋伏人,等着杀他。
刚接到孔如琢的邀请时,秦柏衡是拒绝的。
他只是接部电影,没想过为了宣传电影,把命赔进去。
可孔神问他:“我不是你嫂子了吗?”
他只能说:“你是我嫂子,是我唯一的嫂子。”
孔如琢:“嫂子发话你都不听?”
秦柏衡:……
秦柏衡:qaq
三哥,他是被逼的。
孔如琢看出他的心思,嗤笑一声:“蒲又崇又不在,瞧你怕的。”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尖叫声。
这阵仗,比刚刚要小,却也非同小可。
秦柏衡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厅中挂着的大屏幕。
屏幕上,正在转播会场外红毯上的画面。
红毯尽头,一辆迈巴赫普尔曼正缓缓停下,礼仪们似乎得到指令,刚刚迎接孔如琢的也只有四名,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两个。
刚刚还在孔如琢身边献殷切的汪树,此刻正不顾形象地匆忙赶向车边,气都没有喘匀,便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将车门拉开。
先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一张苍白而清贵的面孔。
乌黑的发,乌黑的眉,乌黑的睫。
落在那如冰山冷泉般的面孔上,黑白分明至令人不敢逼视的境地。
无数人声鼎沸间,他微微抬眸,眉眼锋利,却又带着漠视一切的倦怠,闲闲扫过,便已收割不知几许心动。
“啪”地一声。
是秦柏衡不小心碰掉了旁边放着的花瓶。
玫瑰落地,露水飞溅,一滴晶莹冰凉的水珠滚落在孔如琢的手臂上。
却让她似是被烫到一半,“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旁边的秦柏衡已经不可思议道:“三哥怎么来了?!孔神,你不是说三哥不在这儿吗!”
屏幕里刚刚下车的,正是最近行踪成谜的蒲又崇!
孔如琢定定望着他,隔着屏幕,他如有所感一般,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隔着整条红毯,和无数雀跃的声音。
他薄至薄情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冷淡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