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跟≈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明朝那什么一样。”
“明朝怎么了?”
“太监当权。”
“你意思白副官是太监?”
“不是,这哪能放一起比,没文化就甭瞎说!”
“小太监巴结大太监,大兔子照应小兔子,有啥不一样的?”
“这话要是给白副官听见有你好受的!”
6 好听的名字
几个嘴碎的勤务兵说白项英关照霍今鸿是“大兔子护着小兔子”。
白项英是没听见,但霍今鸿听见了。
过两天当白项英又受霍岩山吩咐“回去看看”时,霍今鸿将他拉到屋里悄悄问:“白副官,‘兔子’是不是骂人的话啊?”
白项英愣了一下:“你听见谁这么叫你?”
霍今鸿眼珠子一转:“不是,是王二东他们,昨天我听见他们在骂你,说你是大兔子。”
“……是么,你当作没听见就是了。”
“‘兔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好的话。”
“他们干什么这么骂你?他们骂你我帮你骂回来!”
霍今鸿套话套了半天也没问出“兔子”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点急。
不过既然是两个人连在一起骂,那想必不是什么非常不堪的词,因为白副官厉害嘛!厉害就要招人恨,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自己也算是脸上有光,能叫这帮狗逼崽子眼红了!
“白副官你别往心里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子还长着呢!”
白项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会的话还挺多,从哪儿学的?”
“听别人讲的。”霍今鸿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没读过书,不认字。”
“不认字?那自己的名字会写吗?”
“当然不会啦!”
白项英想想这土匪窝里长大的小子也是没什么机会读书,但再怎么文盲自己的名字总是要认识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堆放杂物的木头桌子,他自作主张从霍岩山屋里拿来了纸和笔墨,在桌上铺开了。
霍今鸿好奇地站在边上看他研墨蘸笔:“白副官,你要教我写字啊?”
“写你的名字。”
“当兵都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最好是会。”
“王二东他们也都会吗?”
“会。”
“但他看着不像是读过书的人。”
“管别人干什么?”
白项英鲜少有不耐烦的情绪,但耐不住霍惊鸿实在是废话多——至少对他来说算多的,因为在这军营里通常没谁有闲工夫对他说废话。
而另一边霍今鸿并未察觉自己的提问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他认为白副官说的有道理,不必管王二东他们识不识字,不识最好,等自己会了就比他们厉害!
白项英在纸上写下今鸿两个字:“鸿,本意是天鹅,鸿鹄之志,就是指天鹅有飞跃千里的志向。司令给你取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你从现在起做一个有抱负有能力的人。”
霍今鸿不看字,却看白项英捏笔杆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圆润,中指和食指的指腹受到挤压微微泛白。
“会握笔么?会就自己试试看。”白项英站起来让出位子,把毛笔重新蘸了墨递到他手里,“照我刚才写的笔画顺序。”
霍今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半分钟后白项英发现自己高估了对方。霍惊鸿说的“不认字”不是不知道字“怎么”写,而是不知道怎么“写”,几胳膊下去纸上晕开拳头大的两团。
白项英不得已手把手教他下笔,用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背,指挥他扭腕施力,一画一停万分艰难地写满了半张纸。
房间里只有一张凳子,霍今鸿坐了他就只能站着,弯腰贴在对方背后,手很自然地搭上另一侧肩膀。
霍今鸿很认真地体会“手感”,两个人的力气互相拉扯对抗,好好的笔划被扯得东倒西歪。
脖子边上热乎乎的发痒。白项英的体温和味道从领口,手掌,各个方向压迫过来包裹住他,轻薄柔和,是一种很洁净的淡香。
他偷偷长吸一口气,仿佛在做一件偷鸡摸狗的事——香味原本是对方身体里的东西,现在他拿走一些,并因此感到舒心,那就是占了便宜。
这么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忽然间手上的力道松开了,香味随之消散。
白项英收回手直起身来:“后面几个挺好,胳膊不需要很用力,用手腕控制方向,笔尖能自由活动就够了。”
霍今鸿呆呆地看着纸面。
后面几个……因为写的时候在开小差,手上没用力道,反而在对方引导下勾勒出了点样子。
“白副官,你是跟谁学的呀?”
“学什么?”
“写字。”
“我小的时候念过书。”
“是霍司令让你去念书的吗?”
“那时候我还没当兵……”白项英撇开视线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个话题,“刚刚教你的记住没,自己再写两遍试试。”
霍今鸿马上开始打马虎眼:“要是到明天没忘那就是记住了。”
“为什么要到明天?”
“现在记住不算数。”
“那现在记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