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们比预期醒来的要早,很显然他们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十分新奇,并且进行了极其积极的探索。当乔双鲤左手右手各抱一个往外走的时候差点被满地纸壳子绊了个跟头。
刚收拾好的十几个纸箱子完全散了架,玩具狗粮各种各样的东西散落一地,屋子里就像是狂风过境似的,满地狼藉。
“这谁咬的?”
乔双鲤看的头疼,把小狗崽子们放到沙发上,拎起茶几下面的纸箱子抖了抖。里面装的好像是磨牙棒之类的东西,包装叮呤咣啷散落一地,纸箱子上面凄惨破了个大洞,周围全是撕扯出来的纸屑碎片。那本记录着照顾注意事项的大厚书更是被完全扯烂,扯地七拧八歪的纸片飞飞扬扬散落了满地,眼看是不能要了。
“嗷呜!”
见着乔双鲤抖破纸箱哈士奇狗崽可是来劲了,精神抖擞呜囔呜囔低吼着就往上扑,自以为多凶的样子,其实尾巴摇的比谁都欢。乔双鲤把纸箱子往高处一拎,狗崽子就活力四射围着乔双鲤蹦高,跟个弹性极好的毛团子似的,还试图扭着屁股抱住乔双鲤腿往上爬。
狗爪子不像猫爪,刚爬没两步哈士奇奶狗就屁股朝下墩了个结结实实。没事狗似的摇头晃脑爬起来接着蹦跶,似乎是发泄不完的活力。直到乔双鲤用纸箱子把他扣住才终于不蹦了,又不肯安生下来,趁乔双鲤不注意顶着纸箱子就跑,跟个小乌龟似的在地上乱爬。
“威廉,听话!”
乔双鲤掀开纸箱拎猪似的抓住狗崽后颈,拎住四爪不断在地上捣腾的狗崽边教训边往沙发方向走:“你看看雅各布,人家就自己玩,多……乖。”
像是明白乔双鲤在叫自己,窝在沙发上自己玩的萨摩耶奶狗抬起头,冲乔双鲤露出小天使似的微笑。然后继续低头,慢条斯理的扯纸抽玩。漂亮舒适的布艺沙发上挂满了纸条,窗户开着,风一吹进来轻软纸条立刻飞了满天。
萨摩耶奶狗欣赏地望了眼漫天飞舞的纸屑,然后撕纸抽撕的更耐心起劲了,就像是一名严谨苛刻的艺术家。哈士奇还在不放弃的挣扎,整只狗扭动的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大黄鱼。
……
不能打。
忍住。
这不是傻狗,是德国小王子。
盯着漫天飞舞的纸屑,乔双鲤沉默的,轻抽了两下哈士奇的屁股。他力道轻的连根毛都没拍下来,结果哈士奇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夹着尾巴呜呜嗷嗷地嚎出了哭腔,委屈的不行。
听他嚎的这么惨烈,萨摩耶奶狗终于放开又空了一个的纸抽,黑亮的眼睛由下向上,小心翼翼,小媳妇似的怯怯望向乔双鲤,也开始小声呜呜地叫。
整个房间中除了漫天飞舞的纸条,就是两只狗崽一唱一和似的呜呜叫声。乔双鲤站在屋子中央,面无表情。纸条落到他头上,肩膀上。盯着飘飞在房中纸条,他看了半天,目光缓缓又落在哈士奇奶狗边嚎边不甘心拧向纸箱,跃跃欲试的厚实狗爪上。
连绵阴雨午后终于放晴,在刺穿阴云的阳光下,乔双鲤的瞳孔渐渐竖了起来。
……
“小乔,小乔?喂你屋里怎么了?”
乐天钧锤了两下门,喊了几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沈逸飞,紧张兮兮低声道:“刚才打电话也没人接……哎小黑脸,你真听到里面有人在吵?”
“刚到楼下我就听到了。”
沈逸飞淡淡道,眉心却拧了起来:“太乱了,我听不清。但绝对不是乔双鲤的声音。”
“嘶,小乔今天可请了假。我看他病还没好,咱们又都在这了。”
乐天钧烦躁抓头,不死心的又把耳朵贴在门上,絮絮叨叨:“大家都上课呢,咱们从后门溜出来,人应给都齐着……卧槽,不会是什么杂毛鸟从小乔窗户里飞进来了吧,这家伙睡觉老是不喜欢关窗户!我早就觉得这帮老鸟们不怀好心,你看那庆典都搞的是什么鬼东西——”
“让开。”
忽然他被扒拉到一边去,旁边的楼鸿枫不耐撸起袖子,眉眼锋锐桀骜,豹子似的充满了攻击性:“啰啰嗦嗦什么。”
话毕,他旋身鞭腿重重踹上宿舍门。几声巨响过后,伊顿宿舍质量极好的门碎裂开来。楼鸿枫利落从破开的大洞伸手进去打开了锁,咔哒一声轻响,乔双鲤宿舍门终于被完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捧花白飞舞的软踏踏玩意,差点糊楼鸿枫一脸。乐天钧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拿到眼前讶异道:“都是碎纸屑?”
“好吵。”
沈逸飞按着太阳穴,受不了似的眯起眼。猎杀者听力最为敏锐,宿舍里隐隐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还有猫威胁似的哈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