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互相舔毛(1 / 2)

国家让我去当猫 燕戟 5625 字 6个月前

“喵”【都到齐了吗?】

有老师负责清点人数,缅因猫视线漫不经心掠过同学们,在乔双鲤脸上停顿瞬间。他神情中的震惊不敢置信都快要溢出来。此时正蹲坐在一个硕大的老云杉树桩上的,正是只金棕色的缅因猫!

和他之前经常是碰到的那只骗饭吃大缅因一模一样!

乔双鲤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上下仔细打量,从猫耳扫到猫尾才勉强找到了几个不同点。大猫左耳上夹着个银色耳钉,那个形状,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咳咳,就像夹在畜牧场绵羊耳朵上的检疫标签似的。还有他的眼睛,不似之前那只缅因的明亮澄澈,而是沉稳深沉,仿佛一位帝王在巡视自己的疆域。

但是,无论怎么说。

它们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我们将从长白山南麓上山,经过老红皮云杉后各位导师可以按照自己的教学计划分散开来带领学生进行野外教学。切记不要过度脱离活动路线,严禁到山北坡公路。明天下午六点我们在天池下月亮洞集合,请各位戴好军牌,不要遗失。必要危机时刻请按下军牌右侧红色按钮,并尽量待在原地不要动,会有救援老师及时赶到。”

一名高瘦的中年男人说到,他和周围十几名老师身上都穿着特质的红马甲。这件红马甲在变猫后等比缩小,妥帖穿在猫的身上。就像一件精致的小外褂。

由他变成的深棕色虎斑猫在话音落后将目光转向顾临安,缅因大猫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卷起尾巴覆盖住前爪。

“我想说的李主任都已经说完了,就最后补充一点。整座长白山的空兽基本已经肃清,就剩下十几个塑料袋。全被赶到了咱老地方。要是有老师想做实物教学的话请自取哈,先到先得。”

“行了,出发吧。”

他话音落下,周围人却没有动,仿佛在等待什么。有学生疑惑,却也模仿导师没有轻举妄动。乔双鲤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射在他身上,有审视,有温和,也有戒备警惕。其中有一道目光极具存在感,其中强烈的敌意厌恶令人浑身不适,汗毛直竖,仿佛被什么可怖的猛兽盯上一般。

“喵。”【小同学,过来变猫了。】

顾临安的喵叫唤回了乔双鲤的神,他忙急急嗯了一声,变成了猫。小黑煤炭跌跌撞撞跑到大猫身边,两只耳朵不像其他猫那样警惕竖着,而是软趴趴搭在脑袋两侧,显得脑袋越发圆,整只猫就好像一枚圆球滚了过去。缅因大猫站起身,尾巴晃晃,示意乔双鲤跟上。

他们第一队进入森林,离开前乔双鲤大着胆子,向后面看过去一眼。就见斜倒的树根上蹲坐着一只大黑猫,他体型庞大,基本就只比顾队小上一点。乍一看还以为是只小黑豹。大猫左眼被狠厉疤痕贯穿,一对猫耳也有多处撕裂。那冷硬锐利独眼看向乔双鲤,其中的冷酷厌恶仿佛在看只臭虫。

朴元青跟在大黑猫身后,完全不像之前和乔双鲤互怼时的张扬桀骜,仿佛变了只猫一样,低眉敛目,沉默又安静,显得温顺极了。

“喵。”【跟上,别掉队】

“咪呜!”

乔双鲤回过头来,甩了甩脑袋想把那如骨附蛆的狠辣目光抛到身后,心底却隐隐有些寒冷。缅因的步子很大,即使放慢了速度乔双鲤也要全力才能跟上。望着大猫那极其相像的毛色和体型,乔双鲤好奇地简直是抓心挠肝,但顾队给他留下心理影响实在是太深刻了,他都不敢去问。

而且……这玩意怎么问?

顾队你是不是偷过我的猫饭/跳过我的阳台/蹭了我一床毛?

饶了他吧!乔双鲤对上顾临安哪有这个胆子。就暗搓搓憋在心理,试图自己找出证据来。然而在猫的本能控制下,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又跃跃欲试地打量这片森林。林中灌木碎石很多,阳光透过头顶树荫的间隙照射进来,在地上映出一团团晶莹透亮的光斑。

小黑猫顽皮的去扑那些光斑,看它们映在自己的小爪子上,他在大猫身周奔跑玩闹,经常不知从哪里横过来的树枝被绊个跟头,气喘吁吁却乐此不疲。

大猫不疾不徐掌控着前进的速度,猫耳敏锐转动收集着周围的声音。明明从未一次回头,他却仿佛长了后眼似的,每当乔双鲤玩的忘乎所以离他太远,或者有些掉队的时候毛绒绒的长尾巴就会直接扫过来。把他再拢回自己的身边。

两只猫一前一后在森林中奔跑,直到一棵巨大的红皮云杉树前才暂时停下步伐。这棵老树极高极大,几乎能百人合抱,苍老树皮开裂成鳞斑似的痕迹,树下是掉落着积年累月厚厚一层针叶,踩上去柔软又富有弹性。间或夹杂有往年的棕黑秋果。

乔双鲤忽然皱了皱鼻子,他嗅到了很多猫的气味。有些浓烈有些浅淡,数量众多。他嗅觉远远比不上乐哥,只能勉强分辨出十几种。

“这就是长白山最大的红皮云杉,岁数比童校长都大了几圈。来闻闻这儿的味道。”

“我嗅到了好多猫!”

乔双鲤又用力嗅了嗅,大声喵呜道。

“对,现在我就来给你上第一课。”

缅因猫甩了甩尾巴,忽地站直身,两只大毛爪子在树皮上利落刷刷抓了几道。随后他又侧过头,用下巴蹭了蹭树干。乔双鲤这才发现在树干上有无数爪痕,由于缅因猫比其他猫都大,顾队的爪痕在最上方,又深又长。昂头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顾队才继续道:

“刚才我向你展示的,就是猎杀者的两种标记方法。咱国家幅员辽阔,土地面积大,老鼠多人多,猫却少。每个成年猎杀者都会被分到一块巡逻区,等你毕业了也就有了。你需要负责这块区域的安定,同时也要留下自己的标记。气味在咱们交流中很重要。”

“来,你抓抓看。”

乔双鲤也直起身子,有模有样的抓了两下树皮,又把圆乎乎的脸凑过去蹭了蹭。他的爪痕又浅又轻,高度还不到顾队的一半。

“哈,你这样的标记可不行,估计没两天就消掉了。”

顾队忍俊不禁调侃道。

“我还小呢!”

乔双鲤小声抗议地喵喵叫,变成猫后他的性格也幼猫似的好奇活泼起来,如果是人的话他肯定不敢跟顾队说这么多的。喵完,他又好奇道:

“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标记更深呢?”

“这个嘛,确实有办法。不过寻常人都不敢用。”

顾队卖了个关子,引得乔双鲤更加好奇,连声询问。随后就见大猫坏笑着耸了耸胡子,大尾巴蜻蜓点水似的扫了扫小黑猫的下三路。乔双鲤给愣住了,猫的不在意和人的羞耻心一时间没对接上,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懵逼在原地。

顾临安被逗乐了,喵喵直笑。乔双鲤这才反应过来,刷地就炸了毛,整只猫炸成个毛球,尾巴直接夹在后腿跟牢牢挡住那部位。磕磕巴巴喵喵‘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话来,羞耻的爪垫都热了。末了顾临安还意犹未尽,人生导师似的看似指导实则逗弄:

“小乔同学你这样不行啊,脸皮这么薄可当不好猫,出去别说我是你导师哈。”

“喵嗷!”

乔双鲤硬是被逼出一声凶巴巴的咆哮,只是幼猫嫩声细气的奶音下听起来跟撒娇似的。看着小黑团似的奶猫,大猫爪痒痒的,奈何顾队这人偶像包袱一吨,即使变猫也改不了。他喵了声转移话题:

“所以说这种标记方法除了刘滨那样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橘猫,一般人基本用不了。走了,带你去下个地方。”

缅因带着小折耳一路穿过树林,越过倒塌的树干,踩着石头度过湍急小溪。乔双鲤没有猫态远行经验,又还年幼,没过多久就精疲力竭了,只是硬撑着跟随,一点都不掉队。只是很神奇的是,每当他累到不行腿酸爪软走不动路的时候,他们总能到达下一个目的地,休息片刻再整装待发。

顾队的尾巴总是高高竖着,每当乔双鲤被灌木丛淹没看不到他的猫影时总能看到那个显眼的毛尾巴尖,猫对活动的事物格外敏感,那尾巴尖只要稍微晃晃就能勾走他全部的注意力。两只猫停停走走,一天竟然也就快要过去了。半路上只在吃饭时候恢复过一次人。

顾队一路走,不忘逮了只野鸡回来。烤肉吃的两猫心满意足,没盐正好适合猫的口感。等到太阳西斜,路程已经过半。顾队早找好了临时休息的山洞,里里外外蹭过一圈后才窜出来,带着乔双鲤去收集干苔藓。猫可不喜欢冰冷坚硬的地面。

收集苔藓途中顾队又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嘴里叼了只野兔,爪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相比于人,猫型更能承受我们力量,也让我们不易受特质干扰。最重要的是,随时都可以战斗,应对突发事件,所以猎杀者们通常都喜欢以猫态行动。”

来回几趟,干苔藓已经能堆成个温暖舒适的小窝。只是缅因大,顾队又是个讲究的,又把中午的那些柔软鸡毛仔仔细细埋进了进去。跳上去感受一番,满意道:

“舒服,席梦思就是这样了。”

“诶,小乔同学,你见过老鼠了没有。”

“老鼠……见过的。”

乔双鲤正专心致志对付一根鸡毛,凭本能扑咬攻击,玩的不亦乐乎。刚才铺窝时兴冲冲上来帮忙,倒是添了不少乱,然后被顾队一根鸡毛就打发了。

“唔……我见过塑料袋那种的。”

顾临安闻言瞳色加深,内心一凛。

哪个蠢货负责那边的,竟然让老鼠都进来了。回头得找个时间再彻底清理一遍。

心中暗骂,暂时压下念头,顾队懒洋洋道:

“那正好,今天让你见识个好玩的。”

说罢,他从身后抓出来个什么东西。乔双鲤好奇看过去,瞳孔骤然一缩!就见大猫爪下竟压着只灰白鼠崽!远远不是正常老鼠,鼠崽的身躯半透明,正拼命挣扎,黑色眼珠仿佛完全由恶意凝聚而成,它恶狠狠瞪了乔双鲤一眼,令他如坠冰窟。

滔天恶念绝望瞬间压了下来,几乎让乔双鲤重回到恐惧黑暗之中。这鼠崽和当初寄生在王多心脏里的几乎一模一样!无穷无尽的心理阴影和莫大恐惧铺天盖地涌了上来,乔双鲤仿佛又沉入了幽深冰冷的深海,苦咸海水灌入鼻腔喉咙,令他近乎窒息,只能无助绝望挣扎。

“喵!”

响亮威慑的咆哮声撕开浓重黑雾,把乔双鲤从地狱带回人间。仿佛死过一遍似的,他四爪发软,大脑还空茫茫的,眼神恍惚,下意识看向前方。就见大猫爪上染了金红火焰,直接狠狠一爪扇到灰白鼠崽脸上。把它扇的惨烈‘吱’浑身焦黑四肢抽搐,整体瞬间缩水了一多半,恐惧的瑟瑟发抖。

“啧,这次研究院弄出来的抑制器劲儿可真够大的。”

顾临安不爽晃了晃耳朵,银色标签似的耳坠噼啪作响。他尾巴在乔双鲤眼前挥了挥,有些担忧的喵呜:

“小同学?小乔同学?回神了喵。”

见乔双鲤没有反应,他探过头去,重重舔了下乔双鲤的脑门。温热的触感叫回了乔双鲤的三魂七魄。刚回过神来,就听顾队喵喵着自我检讨:

“……对不起啊小乔,没想这次抑制器有点厉害,是我的疏忽。”

在自己疏漏问题上顾队从来不屑掩饰,他觉悟高,是自己的错,该道歉道歉,该承认承认,面子也不是这时候讲的。乔双鲤却又被惊到了,他有些懵,忙道:

“不不不是我,是我太弱了,刚才,刚才差点又暴走了……”

越往后,他声音越低,尾巴不安的甩动,显得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