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商眼珠转了转:“我二人的任务只是保证阿鸢小公主的安全,其余事宜并不归我们管。”
“原来如此,”九方卿点了点头,倒是没怎么怀疑,“想来三日之后,鲛人族的五皇子也该抵达有狐宫了,到时还请二位引荐一番,好让我也与那位寂公子好好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三日之后……
云黛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位阿鸢公主的父亲了,她倒是对他有些好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鲛人族的五皇子应该认得齐师兄,她到时也可向他打听打听,顺便再问问阿鸢的母亲到底是何许人也。
九方卿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他很快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翎羽递给了云黛,然后道:“用此物凌空写下文字,便可互相传递信息,时辰也不早了,二位还是赶紧回去吧。”
“若我了得没错,今晚有狐宫会举行宴会,有苏净容必定会大肆吹嘘一番姑娘你的剑术,到时狐王可能也会心生好奇,唤你们前去展示技艺。”
“你们也可趁此机会好好观察观察,我此前提到的三皇子和六皇女也会到场,其余几位殿下也可能会在私下里偷偷招揽你们,想让你们背叛有苏净容去他们身边做事。”
“到时要怎样周旋,就看你们自己了,”九方卿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只要记住我们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搅混水。”
第155章九境狐王
确实如九方卿所料,云黛和钟妙商刚回到住处,有苏净容就派来了侍女,请她们前往主殿参加晚宴。
据那侍女所言,他们的狐王对云黛极为感兴趣,在听完有苏净容对云黛剑术的描述后,他立马拍手叫好,又命人来请云黛去参加晚宴。
此时外面的天刚刚擦黑,云黛和钟妙商跟着侍女穿过了一条条的长廊,很快便来到了主殿。
还未完全靠近,她们就听到了丝竹管弦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乱糟糟的嬉闹声。
“原来人族就是这副模样,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语气懒散,带着很强的戏谑,“不过这小丫头模样倒是生得不错,日后倒是可以将她赐给大臣作为奖赏。”
云黛和钟妙商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警惕,虽还未完全看清主殿内的情况,但单从这中年男人的声音就能辨别出,此人的修为不低,少说也是第九境。
想来他便是那位第九境的狐族狐王,有苏禹成了。
云黛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被遮盖在衣衫之下的脊背也不自觉绷紧了。
紧接着,兰花的声音竟然响了起来,她怒斥道:“阿鸢公主哪轮得到你们这般羞辱!”
有苏禹成冷笑道:“当初便是你们鲛人族最喜亲近人族,落得个那样的结局竟还不吸取教训吗?”
“我可记得,你们鲛人族当年最有天赋的鲛皇可是被那群人族扒皮抽筋,连神魄和法宝都给收走了,若非如此,鲛人族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有苏禹成讽刺道:“人族本就是最卑劣的种族,我们本就应该一致对外,你们鲛人族倒好,身为皇室竟与人族有了这个孽种!若非我们狐族大度,将她接来认作女儿,你们鲛人族要如何做交代?!”
他这倒打一耙的口气出奇的理直气壮,仿佛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前,他自己就已经完全相信了。
“你贵为狐王竟说出如此歹毒的话来!”兰花被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净容,”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他吩咐道,“既然这小丫头依着辈分要叫你一声母亲,你便好好管教着她,别让她到处作乱。”
“是,父皇。”有苏净容应了一声。
有苏禹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净容,如此看来,你这宫中还挺有意思的,又是羽族,又是人族的,过不了多久,鲛人族也来了,还真是集尽绝色。”
“父皇若是有兴趣,日后可时时来儿臣宫中观赏,儿臣已命人在宫殿中修建好了大型的水池,待那鲛人族的五皇子来了,儿臣一定让他在水池中给父皇表演技艺。”有苏净容的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声线更是细软轻缓,不带任何攻击性,可她的话中却又明显地透着一份上位者的冷漠。
她所提到的水池,自然就是云黛和钟妙商遇上那位羽族皇子九方卿的地方了。
有苏禹成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有苏净容的话让他很是受用。
“五皇子乃是鲛皇最宠爱的儿子,你们不准羞辱他!”兰花大声斥责了起来,但她也只是喊了一嗓子,声音就戛然而止。
那之后就是肢体碰撞的闷响,云黛听到了阿鸢的声音:“你们不准打兰姨!你们这群大坏蛋!你们不准打她!”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其中饱含着的是强烈的委屈和无助。
云黛皱起了眉头,看起来鲛人族和羽族与狐族的实力差距可能真的有些大,否则有苏禹成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鲛人族的小公主。
这时,她与钟妙商终于转过了长廊,被侍女带着走入了主殿,其内的场景也落入了云黛的眼中。
狐王在主殿内设宴,于是此处参加宴席的均是狐族的皇室,他们都与有苏净容一般,生着狐耳和狐尾,且都顶着一张张过于美丽的脸,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很美,于是那种美便不再如云黛初见有苏净容时那般有冲击力,只让她觉得过于刺目晃眼。
在大殿中央,几名第四境的侍卫正将阿鸢的侍女兰花死死地压在地上,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而阿鸢则被两名侍女围着,她们的手牢牢地禁锢在这个小姑娘的肩上,令她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那柄小剑也掉落在了一旁,周围那一张张美丽的狐狸脸上都写满了冷漠,他们吵吵闹闹,对这个满眼泪痕的小姑娘指指点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坐于上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年纪看起来虽然不小了,却仍旧风韵犹存,一双桃花眼微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的指尖捏了盏酒杯,此时正悠哉悠哉地喝着酒。
钟妙商还未反应过来,她就觉得身旁之人动了一下,她转头看去时,云黛竟已经消失了。
寒光闪过,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般穿了出去,只眨眼间,压住兰花的侍卫和禁锢着阿鸢公主的侍女就齐齐飞了出去。
钟妙商深吸了一口气,就看到云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阿鸢身前,无名银剑被她握在手中,剑已出鞘,剑刃映着锋芒,而那些侍卫侍女的发尾则被她手中的剑齐齐削断了。
空气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死寂,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黛,似是在思量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随后阿鸢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进了云黛怀里。
小姑娘的手死死地搂住了她的腰,看起来委屈极了。
云黛原本冷峻的神色,却因这突然扑进怀里的小姑娘,多了几分茫然。
她犹豫片刻,干脆俯身单手搂住了阿鸢的腰,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
小姑娘见状更是得寸进尺地搂住了云黛的脖子,埋首在她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