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憧憬。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万仞阁竟又出了一位剑主!”
“是啊!真不愧是先天灵骨,果然天赋极佳,云师姐转当剑修才多久,竟直接破了后山禁地的秘境,还得了祖师的传承!”
“你们有所不知,云师姐在此之前就已经很厉害了,我同院有个被选去灵竹墟练剑的师姐,我听她说,整个灵竹墟,除了六师叔,就没人能压得住她!”
“这么看来,我们万仞阁可能真的要迎来最辉煌的时代了!”
段青涵恍惚地听着,他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往事,因为云黛的先天灵骨,她曾经也时常被同门谈论到。
只是那时,他们谈及她的语气,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仿佛她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一般。
这个修真界就是这样,人人慕强,当你真正强大起来后,便再没人敢看轻你。
段青涵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发现他竟如此地卑劣,他竟忍不住地想,云黛若是一直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躲在他身后该多好。
浮黎峰上的弟子们很快就离开得差不多了,段青涵也想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云黛的院门却“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他皱眉看去,就吃惊地看到两名生得一模一样的貌美少年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这二人他是认识的,正是昨日那突然出现的镜花岛弟子,可是他们为何会住在云黛的院子里?
两名少年甚至还穿了万仞阁的门服,往那一站,几乎和其他万仞阁弟子没有区别。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他们不该带着神鬼镜回镜花岛吗?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万仞阁的长青峰是专门用来待客的,他们就算要留住,也该住在长青峰才对。
段青涵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着,他昨日提前随其他同门一起离开了,所以并不知道云黛将这二人收为了侍从。
段青涵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花墨和花予一眼就看到了段青涵,两人纷纷冲他展颜一笑,叫了声“大师兄”。
段青涵眉头紧缩:“二位道友既是镜花岛的弟子,又为何要穿我万仞阁的门服,还叫我大师兄?”
他完全分不清这两个少年到底谁是谁,又有什么区别,他就听其中一人笑着对他解释道:“我二人如今已经是云姑娘的侍从了,云姑娘让我们就将自己当作万仞阁的弟子,所以我们便也不见外地唤你一声大师兄了。”
他们的话令段青涵的神情一阵变化:“道友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有什么开玩笑的必要,”少年认真地看着他,“我们都从云姑娘的院里走出来了,自然就已经是她的人了。”
段青涵终于克制不住地黑了脸:“二位道友修为不低,又是镜花岛的弟子,为何要做我万仞阁弟子的侍从?”
另一名少年礼貌笑道:“云姑娘可不是普通的万仞阁弟子,她已是剑主,又有先天灵骨,花岛主认为我们跟在云姑娘身边才是更好的出路,更何况镜花岛本就不收男弟子,我们本也该另谋出路。”
段青涵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知这二人是否是故意的,他们对他说话时,虽礼数周到,眼含笑意,可他却莫名能从他们看向他的眼神里品出几分得意来。
他们昨日便已经知道了他是云黛的未婚夫,如今这般举动,就像是在向他炫耀似的。
段青涵的拳头都捏紧了。
万仞阁只有零星几位长老身边有侍从,云黛不过只是弟子而已,她如何能收侍从?
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收两个男子作侍从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要修无情道吗?
段青涵抿着唇,心底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但很快他就又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云黛这些举动,不会其实是在故意气他吧?
因为她从前就总因叶师妹而吃醋,误会他与叶师妹有些什么,所以才故意收了这两位侍从,想教他也体会一下吃醋的滋味。
段青涵深吸了一口气,他必须要找云黛好好谈谈了,若真是他想的这般,他定要郑重地告诉她,他从未对叶师妹生出过别的心思,他此生唯一会娶的人只有她而已。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了面前的两位少年,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不禁问道:“二位道友之前不是喜欢在额间点朱砂痣吗?为何今日不点了。”
他不知这问题有何不对,面前的二人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有些暧昧。
终于,其中一人开口了,他解释道:“大师兄,那不是朱砂痣,那是守宫砂。”
一句话便如晴天霹雳,令段青涵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额间的不是朱砂痣,而是守宫砂,不过才一晚上,他们再从云黛的院子里走出来后,守宫砂便消失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段青涵突然很想笑,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如此可笑。
“大师兄?”一名少年关切地看着他,“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另一名少年指着身后云黛的院子,像主人一般地对他道:“要不要进屋休息一下,我二人给你沏一壶茶。”
段青涵只觉一阵气血上涌,下一刻,他猛地捏紧拳头,一拳便向面前的少年挥了过去。
少年掌心一压,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拳头,神色冷了下来:“大师兄这是何意?”
第39章诅咒
云黛到达学宫时,时辰尚早,无涯峰的人并不多,所以她也没有吸引太多的目光。
但当她走进习堂后,所有人还是看向了她,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
终于,有人鼓起了勇气,主动向她打起了招呼:“云师姐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