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勉大怒,指着骆乔:“你什么意思??!”
骆乔拍开?快要?指到自?己鼻子的?手:“你既没?有话说,那就走。我看谢著作一肚子话憋着,不吐不快,让他说完了再走。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
“你——”谢勉再指骆乔,然?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肿了,后知后觉手好痛,嗷一声痛叫出来。
谢放握着谢勉的?手腕拉到眼前来看,旋即面色不豫地对?骆乔说:“骆姑娘未免歹毒了些,出手就伤人。”
席瞮长眸微眯,语气亦有不悦地讽道:“谢著作维护弟弟,谢八郎无礼在先,谢著作帮亲不帮理,如此兄弟情深,感天动地。”
骆乔:“噗嗤——”
谢放的?表情遽然?一变,似要?发?作,几息之后却又忍了下来。
相比之下,谢勉就冲动多了,换了只手指着席瞮:“你阴阳怪气什么意思??!”
啪——
谢勉嗷嗷叫痛,低头一看,两只手肿得很?对?称。
骆乔收回手,冷哼一声:“令尊没?教过你,不要?指着别人说话吗?”
她说着示意席瞮让她来,这俩自?作聪明的?还用得着出动席大公子,她行让她上。
骆乔上前一步,挡在席瞮面前,对?谢家兄弟火力全开?:“你们挺有意思?哈,是你们千方百计又拐弯抹角来找席大公子说话,想要?怂恿他与柳晟对?上,然?后你们谢家好坐收渔翁之利,我没?说错吧。现在给?你们机会,叫你们说,你们反倒是不说了。怎么着,是因为我在场?”
骆乔盯着谢家兄弟的?脸,旋即嗤地笑出一声:“果然?是因为我在场。让我想想啊,为什么我在场你们就不说了……其一,我骆家的?门第入不了你们陈郡谢氏的?眼,区区棋子不配上桌执棋对?弈。其二,我骆乔总角之龄,还是区区一介女流,除了力气大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在尔等士族公子眼中比蝼蚁还不如,试问目下无尘的?士族公子又怎会纡尊降贵与蝼蚁对?话。”
谢放脸色有点儿难看。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谢勉言语诛心道:“骆娘子,你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女子犯口舌乃大忌。”
骆乔嘁了一声:“说什么女子犯口舌乃大忌,怎么,你们男人就可以满嘴胡言?”
谢勉挺直了背脊:“自?是与你们女子不一般。”
“你急了,你急了。”骆乔啧啧:“没?话说了就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就是专门说的?你。”
谢勉气急,又想指骆乔,可甫一抬起胳膊就看到自?己肿肿的?手,又急忙放下,哼道:“我大男人不与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无能之辈才?会用性别压人,男人应该以你为耻。”骆乔嫌弃地瞥一眼,立刻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眼睛就会瞎了,“今天,我这个小女子就来教教你,当小女子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时,会做什么——”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骆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脚,一踢一勾,就把谢勉绊倒在泥坑里。
谢勉猝不及防,正面着坑,啃了个满嘴泥。
“阿勉!”谢放大呼一声,又惊又怒对?骆乔道:“骆娘子,你……”
骆乔直接打断他:“我怎么样?我欺人太甚是不是?嘿,我就欺你们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打得过我吗?!”
态度是相当嚣张了,十足一个反派样儿。
席瞮“好心”提醒谢放:“谢著作还是先把令弟扶起来吧,不能因为他满身泥就让他在泥坑里趴着。”
骆乔哈哈大笑:“对?哦,你们兄弟情深的?嘛。”
谢放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用这种直接撕破脸的?办法。
在建康,就算再怒再怨也少有人这么直白地得罪人,这么直白的?人通常都活不久。
但是,在范县,兖州军大营里,骆乔的?简单粗暴,却叫谢放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骆乔负手说道。
笑话,在他们兖州的?地盘里还受建康公子的?气,还要?隐忍不发?不成?
别说这俩是谢禹珪的?从孙,柳晟还是柳光庭的?亲孙呢。
能用拳头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还用阴谋阳谋。
谢放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走。受到这等奇耻大辱,来日他定?然?悉数奉还。
但他想走就能走的?了吗?
骆乔一副恶霸样挡住了谢家兄弟的?去?路,凶巴巴:“快说!”
谢勉:“你……”
“知道了,我欺人太甚。”骆乔道:“要?不是你们耍手段想设计席大公子,会落得让我欺你们太甚的?地步吗?这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望你们回去?好好反省,究竟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想算计谁就算计谁。”
“骆娘子伶牙俐齿,在下今日算是领教了。”谢放咬牙说道。
骆乔嘿一声笑:“你还是第一个夸我伶牙俐齿的?,别人夸我都是说我力大无穷。”
谢放:“……”
“咦?等一下。”骆乔像是发?现了什么,朝不远处勾了勾手,“那边的?两个人,过来吧。”
谢家兄弟转头,就见是常跟在柳晟身边溜须拍马的?两个士族子。
那两人看骆乔招手,立刻摇头:“我们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席瞮拆穿二人:“从营中就在路过,一路过到营外?”
二人拔腿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