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啊,这是杀人诛心。
“是打军棍还是喝酒,二?选一吧。”骆乔扔掉手里的碗,嘻嘻笑:“你们?不就?是想喝酒吗?起哄了那么久,现在有着?这么多酒喝。开不开心?”
乌衣郎君们?:“……”开心个鬼啊!
好几人都看向柳晟,请他拿主意,无论?是被打军棍还是喝一坛半人高的酒,他们?都不愿意。
“可都是听了你的话才这样做的,你可得?都为我们?做主。”一人压低了声音如此说,得?了旁边几人附和。
柳晟握紧了拳头,想起家中庶兄弟、堂兄弟们?对他的嫉妒奚落,说他无才无德只会讨好祖父,他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做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他计划是无论?骆衡让不让他们?喝酒,他们?都有话可说,可没想到张瑾会出面帮兖州这边说话,他不是一向谁都不站,谁都不帮的吗?
身边的人一个个急着?撇清关系,柳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先服软,出来向骆衡请罪,说愿意一人当下所有责罚。
“柳郎君倒是义气。”骆衡笑了一声:“罢了,叫你一人喝下十四坛酒,传出去要说骆衡欺负后生了。就?罚你从明日起去火头军砍柴生火,你可有不服。”
柳晟几乎咬碎了牙,一字一顿道?:“在下,无、不、服。”
骆衡颔首:“很好,年轻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鸿胪卿赶忙附和几乎,赞骆将军大度,夸柳晟知错就?改。
柳晟:“……”闭嘴闭嘴闭嘴,气死了!
酒又被抬了下去,营中又复了热闹的景象。
骆乔冲亲爹嘿嘿一笑,拿了两碗面汤去一旁吃,骆衡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给。”
骆乔递了一碗给席瞮,呼噜呼噜吃了两口?面汤,撇嘴道?:“柳谁谁这办法谁帮他想的,忒恶心了。”
“或许是他自己。”席瞮咽下口?中的面汤后,说道?。
骆乔一本正经地?疑惑:“可他看起来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绣花枕头,他能想处这种恶心人的办法?”
席瞮也一本正经地?疑惑了片刻,说:“说不定他在恶心人这方面别有天分呢。”
骆乔:“嗯嗯,很有道?理?啊。”
席瞮:“是吧。”
“哈哈哈哈哈……”骆乔一阵爆笑,“席大公子,我今天才发现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那……谢谢你的发现。”席瞮亦笑。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营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士兵跑进来,跟骆衡禀报:“将军,护送杜鸿渐的队伍到了。”说罢捧着?一枚腰牌请诸位将领看。
吴行拿过来看,的确是鲁郡刺史府侍卫的腰牌。
“放行。”骆衡道?。
不一会儿,一队约百人的队伍进来营中,为首的是骆衡等人的老熟人,刺史府的侍卫队长郑群。
“你这老小?子,等你几日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到。”骆衡上前去捶了郑群的肩膀一下。
“嗨,别提了,这一路过来就?没有一日是顺利的。”郑群灰头土脸的。
“怎么?”李蕴问:“遇上劫道?的了?”
喻沣说:“谁敢在兖州劫咱们?使?君的侍卫队长,不要命啦。”
郑群说:“没有劫道?的,谁敢啊!就?是一路上忒倒霉了。我之后再?跟你们?说,你们?都想象不到有多倒霉。杜鸿渐来了,他爹了,让他们?父子相见吧。”
“杜晓伤得?很重,一直都没有大好。早早就?休息了,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骆衡说着?看了几个侍卫簇拥走来的青年一眼,道?:“去帐中说话吧。”
杜鸿渐神色复杂地?看着?骆衡,当初就?是他亲手把他抓住的,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兖州名?将,倒是他的一双儿女他见得?多了——还被打得?多。
“哟,杜鸿渐。”
想谁谁到,骆乔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骆姑娘。”杜鸿渐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四下张望。
“别看了,你爹早睡了,已经派人去叫了。”骆乔说。
“我没有在看。”杜鸿渐下意识嘴硬,然而嘴硬到一半就?怔住了。
杜晓被一个士兵扶着?走来,他的腿上还未好全,走路还不顺当,由士兵叫醒了得?知儿子终于到了,急急忙忙就?要过来,还差点儿摔了一跤,士兵只好扶住他,告诉他杜公子来了又不会跑,可以慢一点儿。
杜晓急着?见多年未见的儿子,根本就?不听士兵说的,一瘸一拐还嫌弃士兵太?慢。
可快到大帐时,他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近人情怯,杜晓一时竟有些不敢见儿子。不知儿子还怨不怨他,父子二?人多年后再?见,会不会一见面就?吵架。
杜晓担心的,其实也是杜鸿渐担心的。
他当年不听父亲的劝,最后害得?他们?父子得?到敌国重逢,他太?不孝了。
两人都情怯,都不敢进大帐,哪知就?生生在帐前见着?了。
杜鸿渐愣愣地?看着?杜晓,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之人会是自己的父亲,他赌气离家那年,父亲头发还是黑的,人也精神挺拔,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杜晓看着?儿子,倒是觉得?儿子变化?不大,甚至之前骆乔说他儿子吃好喝好还胖了他不信,这么一看,好像是有些胖了。可杜晓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久没见到儿子,已经忘记儿子曾经的模样了才会觉得?他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