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席五姑娘点点头,可还是担忧,再次强调:“我不想大公主做大嫂,她好刁蛮的。”
“小五!”申屠锦警告地唤了一声,没有妹妹讨论哥哥婚事的。
席五姑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来来来,小五,到祖父这里来。”席荣对席五姑娘招手。
大概是白日见了骆乔,他忽然对总角小儿感兴趣起来,这不巧了么,他的小孙女和骆乔年纪相仿。
席五姑娘怯怯地走到席荣跟前,仰头唤:“祖父。”
“小五不喜欢大公主吗?”席荣问。
席五姑娘先回头看了一眼申屠锦,见嫡母没有很严厉的样子,才对祖父点点头:“小五不喜欢,她欺负姚姐姐,还笑二皇子是瘸子。”
“小五!不得胡说!”申屠锦轻喝。
席五姑娘一抖,缩着肩膀脖子,瞬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老太太最看不得女孩儿哭,把席五姑娘拉到自己身边,给塞了个冬天难得的甜果子,哄了两句,又对席矩道:“你们呀,也别太严厉了,孩子一个个都被你们养得跟你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席矩申屠锦连忙称是。
老太太又道:“在自己家里说几句便说了,再说,小五也没说错,那大公主啊,我是瞧不上。你们说说,同是皇后所出,太子礼贤下士,大公主却刁蛮任性,这是个什么道理。”
“太子礼贤下士。”席荣哂了一句。
“怎么,我说得不对?”老太太扬声。
“母亲您说得都对。”席荣给老太太递茶。
老太太看着满屋的儿孙,心中满足,对席荣和龙灵阳说道:“大郎的婚事你们也别四处挑挑拣拣,是想把全建康的女郎都挑个遍吗,你们挑多了,别人就该挑我们的理了。”
“母亲说得是。”龙灵阳应道:“我总想着得给大郎选个贴心人才是,都挑花眼了。”
席荣还是说:“不急,大郎还不及弱冠。”
作为要成婚的当事人,席瞮倒是很无所谓。娶谁,什么时候娶,反正也轮不到他自己做主,家中怎么定,他就怎么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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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瞮的婚事牵动着建康京许多高门士族和闺阁少女。
成国公府如意院里,胡元玉也在跟骆广之说席瞮的婚事。
“今儿个听龙夫人的话音,席大公子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你说,咱们家雁娘……”
“你还是别想了。”骆广之比胡元玉有自知之明,“席家是什么人家,席大公子是什么人物,那是公主都能尚得的,能看上雁娘?”
胡元玉其实也觉得不可能,又问:“那珺娘呢?”
骆广之一盆冷水泼下:“你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可以。”
“……”胡元玉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公爷,你什么意思!不管是雁娘还是珺娘,那可都是我们成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怎么就配不得席家了,那席家也没个爵位不是。”
骆广之震惊:“你有没有脑子?你这话没在外面说过吧?”
胡元玉睁圆眼睛瞪了骆广之好一会儿,突然泄气:“没有。”她又不是真没有脑子,这说出去就得罪了席家,他们成国公府还要不要在建康立足了。
“没有就好。”骆广之就怕妻子口无遮拦,不放心叮嘱:“席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胡元玉没好气儿地说:“这我能不知道!”
骆广之把玩着一柄白玉如意,就是林楚鸿送的一对其中之一,乜了一眼妻子:“你知道就好。”
胡元玉暗生闷气,却也不敢跟骆广之吵,每次她一吵骆广之就去水姬那贱人的屋里,吵闹不是凭白把人往外赶。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拍了一下骆广之,说:“小七得了席家的青眼,等她再去席家做客,让她带着雁娘、珺娘一块儿去,叫龙夫人和申屠娘子见见人,你觉得怎么样?”
“你叫小七带着两个姐姐去做客,是担心咱们家不够别人笑话的?”骆广之实在是佩服妻子不同寻常的脑子,“要带就全带,要不就别带。再者,你与其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不如等过几日寿昌长公主的寿辰,带着家中的女郎都去。寿昌长公主寿辰,席家的女眷肯定会去。”
胡元玉撇嘴:“那天怕是全建康的女郎都去了,咱们家雁娘和珺娘在其中又有什么显眼的,能不能让席家人看见还是个问题。”
骆广之道:“那你叫她们全程跟着小七,小七够显眼了吧。”
胡元玉:“……”就怕小七太显眼。
非常显眼的骆七姑娘此时正以恶霸的姿势把在嘉宾院外探头探脑的骆鸣珮咚在墙上。
“你、你干嘛?”骆鸣珮腿肚子打颤,有点儿后悔自己一个人来,骆乔好凶。
“你干嘛才是。”骆乔长得高,八岁比十一岁的骆鸣珮还高些,加上恶霸的气势,这么一咚,就很凶猛。
用最萌的脸,做最猛的事,就是她铁牛大王。
“你在院子外鬼鬼祟祟干嘛?”
“我哪有鬼鬼祟祟!”骆鸣珮是不认的,“这是我家,我哪里去不得!”
“那行,你继续鬼鬼祟祟吧。”骆乔收回手,转身回去。
她是察觉院子外头有动静,心说该不会又是那个张九鼎吧,他要是还敢来窥视,她就一拳把他送走。
她轻巧地窜出院子,在墙边把人抓住,没想到竟然是骆鸣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