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当着江夫人的面,其余时间你不用勉强自己再这么辛苦的演戏。说实话,我还是更习惯你对我的漠视和冷淡。”
听到我的话,他握住杯子的手指异常用力,关节处都有点泛白。他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茶杯,他盯着我说:“我没想在这个时候演戏,我只是想尝试对你好一点。”
我咬了咬嘴唇,掉开了视线。那又何必?我不明白。
“只要你能实践约定就足够了,”我第一次收敛浑身的刺儿,平心静气的说,“其余的,都没有意义。我们回去吧。”有很多话我都说不出口,我们之间的纠葛牵涉的人和事都太多,不是我们两个人全都摊开了就能理清楚谁欠谁的问题。那么就这样吧,保持现状,直到各奔东西的那天。
“如果,我没有那么对待你,我们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我摇摇头。
不会的。不会有任何不同。因为我们都曾经背负责任。你有你的仇恨,我有我的任务,我们注定立场相对。一旦你发现我其实也一直在欺骗你,你也同样不会放过我。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犹似在叹息,“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你……。”
我默然,只当未曾听到他的话。
江夫人也同样看出了我没有其他女孩子要做新娘时应有的雀跃和激动之情,可是,她永远都是从另一个善意的角度去理解的。她在只有我陪着她,给她梳理头发的时候,柔声安慰我说:“凌汐,别为我担心,更别为我难过。做新娘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不要因为我的病,而把心情弄的那么沉重。看到你们开心幸福,我才能放心。如果你们只是惦记着我,好好的婚礼却没有喜庆劲儿,我心里更不好受,知道吗?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想开了就好了。”
我的眼泪纷纷掉落下来,哽咽着说:“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我的道歉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可是只怕江夫人不会明白我的歉意的实质的。
“好孩子,开心一些。结婚是大事,一辈子就一次,妈希望你成为最幸福最快乐的新娘。我看的出来,你的心情不好,哲信也很沉重,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知道了,妈。我们会幸福的,您放心吧。”
为了不让江夫人再操心,后面的日子,我打起了全部精神。江夫人面前与江哲信出双入对,不论是否真的喜欢,选购一些名牌的家居用品。婚纱照取回来了,照片上的女子笑意盈盈、娇美含羞,男士则含情脉脉、深情相拥。江夫人对着照片露出舒心宽慰的笑容,看了很久,也不舍的摩挲了很久。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而过,一切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布置新房,领取结婚证,与婚庆公司确定结婚仪式的程序,印发喜帖,……。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貌似没有落下的事务,江宅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大松一口气。可是我知道,还有一宗棘手的问题,江家父子刻意回避了。我一直在等江夫人提出来,可是,也许是劳累,她的身体状况除了开始几天很稳定,随着事情逐步妥当下来,她的精神也开始放松,病势却有重新抬头的趋势,及至这两天,她又需要多数时间用在输液和昏睡状态了。
我想,我得自己说了。不抱多少希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找到无数的理由来拒绝,可是,我必须得试一次。
周日晚间,在我和江哲信手拉手和江华夫妇道过晚安,走回小楼的客厅时,我没有直接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江哲信已经松开了我的手,看到我仍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很敏锐的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