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哥，你正忙呢吧？”

“喔，还行吧，就是有个挺麻烦的案子，今儿天不亮就开始处理了，还没弄完。”

“什么案子啊？谁跟谁打架了？出人命了吗？”

“你就对打架的案子感兴趣哈？”李家桥翻了个白眼，“北边儿，有一片挺贵的小区，那儿有个孤寡老人去世了。”

“这能算是大案子吗？”

“重点是，去世好几天了，才有人发现……”摸了摸发胀的太阳穴，李家桥苦笑，“我接着电话就去了，那场景……真是……”

“噢……”狄圣龙简单想象了一下，“是都已经开始那什么了吗，街坊受不了臭味了才发现？”

“那倒不是，暖气还没来呢，屋里温度也不高。这老爷子应该是洗澡的时候摔着了，发病了，才去世的。问题是浴缸的水龙头没关严实，滴滴答答的水就慢慢儿流出来，一直流到客厅，客厅没做防水，又是木地板，就往楼下渗，楼下呢，又偏偏这几天出去旅游了，今儿凌晨从机场回家，等一进门，看见房顶洇了一大片，皮沙发也给泡了，这才往楼上找。”

“哎呦我的妈……”觉得好像在看罪案片，狄圣龙咧嘴，接着问，“那，这老爷子就没儿女？”

“没有，是个丧偶的老教授，一个人好多年了。”

“哦……怪惨的。”

“可不是嘛。”叹了口气，李家桥捏了捏鼻梁，“结果，邻居找物业，物业找警察，一通折腾。”

“累了吧。”

“还行，习惯了，突发事件也是挺多的。”笑了笑，李家桥不知怎么的，似乎是被对方的那句“累了吧”给迷乱了心智，又似乎是真的累了之后格外想找个人倾诉点什么，他竟然一时失控，说了若是在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他说，他本以为，自己将来就会那样，一个人孤老，然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死亡就降临了，洗漱的时候，摆弄花草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上下楼的时候，若是在外面，还好，至少有人会报警或者叫急救车，若是在家里，可就没办法了，大概就真的会像狄圣龙说的那样，邻居发现味道不对，才会和破门而入的警方发现他已经陈尸好些天了……

这些话，他是想当个玩笑说说而已的，但是他发现狄圣龙没有当个玩笑听听的打算。

因为那男人很突然很突然的，就冲着他来了一嗓子：“你闲的吧没事儿想这个！？”

他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而后，他干笑了两声，说对啊，忙起来的时候也没空想啊。

狄圣龙愈发不爽了，他没回应李家桥的话，就只是一扶膝盖，站起身，迈步就要走。

“哥，我先回去了，店里还有活儿等着我呢。那个……我记得我还有一只拖鞋在你家，麻烦帮我扔了吧。”

“啊……那个我洗干净了在阳台上呢，忘了给你了。”对方的态度让他更加莫名，他大概能猜到狄圣龙为什么生气，可他没想到会气性这么大，大到已经准备离开。

“没事儿扔了吧。”

“那个……”眼看着对方已经快要走到门口，李家桥有点急躁了，这是不符合他性格的急躁，抢在狄圣龙之前挡住门把手，他皱着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