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那男人明显是个混血儿,过分苍白的皮肤显得头发愈发的乌黑,立体分明的轮廓,显得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愈加深邃沉寂。这是个有着德古拉伯爵一般优雅而危险气息的男人。
看清了来者,郝遥雪只觉得本以为全副武装好的镇定,根本抵不过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意味深长的一瞥。
人群中,一个矮粗的胖子一看到那个男人,被油脂挤成了条缝隙的眼睛,顿时圆亮了两圈,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握住了男人的手:“哎呦,乐总,没想到在这遇到了您,我上次跟您的秘书预约了半个月,可是您总是太忙……”
胖男人还在套着近乎,可是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已经抽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摘掉了戴在手上的手套,扔给了身旁的助理,又接过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
胖男人的脸色顿时成了酱缸里的腌菜,手悬在半空,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得旁边的众人却是一阵窃笑。
想拍马屁也不做好功课!商圈里,谁不知道乐恩泽有轻微的洁癖,最不喜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擦完了手,身边的助理,又递过来一束鲜花。
当郝遥雪看到被包裹在精美包装纸里的花儿时,心里不由得一惊。
花儿一看就是新剪下来的,有几朵尚未全展开花瓣,也许在场的人中,只有受妈妈影响而爱好园艺的郝遥雪知道:那束看似不起眼的泛着金边的紫色小花,是新培育出来的百合品种,市值不菲。
当初在拍卖会上的目录里,第一次亲见它时,郝遥雪曾经心动不已,爸爸笑着说一定把它拍下来送给女儿。
可是到了最后,也不见这株花搬上拍卖台。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株花已经被一个神秘买家高价买走,临时撤出了拍卖目录。
郝治国是为了博妻女一笑,不惜一掷千金的主儿了。可是当听到这株百合新品种是以匪夷所思的高价被买走时,也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也难怪拍卖行会违反常规提前出货。
花草虽名贵,可是如果不是什么能治病救人的灵芝仙草,这样欣赏一类的名花,就算被别用有心的推手炒作,如果能卖到几十万已经是天价了。
郝遥雪知道,爸爸虽然爱女心切,但是他也是白手起家,深知财富堆砌的不易,像那个不知名的冤大头一样花近五百万的价格买一株花儿养在家中,这不符合郝家的家训。
所以,她当时还反过来宽慰爸爸,就算没有竞拍到也好,不然也败家不过着这个买花的土豪。
后来,趁爸爸不注意时,她看着目录上那娇艳的花儿的照片时,心里还想着:但愿这是个惜花之人……现在看来,这花儿算是遇人不淑了,任它再如何出身高贵,花香袭人,现在也被人毫不怜惜地一剪子切了下来。
没想到……买下这株花的人会是他!
这时,男人迈开长腿走到了郝遥雪的身边,弯腰将那束花放置在了墓碑前,又优雅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对她说到:“请节哀……”
郝遥雪没有说话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谢意。
她又能说什么呢?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这个叫乐恩泽的男人曾经也是卑躬屈膝地踏进郝家谋求好处的一员呢?
不过后来,郝氏集团的江河日下,完全被这个男人成立的永乐集团碾压在浓稠的阴影之下。
相信郝治国当年也压根没想到,当初这个默默跟着他那粗鄙爸爸身后一起来送